他挥舞着长刀，宛若祭祀的巫师在空气起舞，他并不似慕凛那般锋利冷肃，他的动作更加缓慢，甚至带着一丝生涩，但却格外有效。

那刀划过鹿的颈部，鲜血喷涌。

真是一把好刀！

他在黑暗中挥动着，速度极快，动作渐渐连贯起来。

一只雄鹿自山坡上冲了下来，洁白的石柱被他撞倒，他高昂着头颅，发出低喝：“人类！”

“你竟敢在神的地盘放肆！”

鹿通体洁白，宛如花枝一般的鹿角泛出柔和的光芒，额前系着金色丝结，他圣洁又威严，透着强大的气息。

这是一只侍妖，或许曾侍奉过真仙，或者某种神物。

杜若并不后退，依旧将刀握在手中，血液自刀锋滴落在泥土中，浸湿足下的一片。

他开口，语气阴冷，“不过是伪造之物。”

“放肆！”

鹿自口中放出一声暴喝，那威严的双目透着淡淡的白光，令人不敢直视。

“神早已在千万年前被夷灭，连仙族业已被毁，你侍奉的这些东西，称得上什么？”

杜若缓缓向前走进，声音在空中低荡，“如今妖族灾劫将至，你莫非还指望着你的神来救你么？”

“可笑！”

鹿的眼中透着威严的怒火，仿佛一道洁白的光芒冲了下来，他要杀掉这渎神的渺小人族，要让他受到狂妄的代价。

杜若没有后退，他迎面对着那只鹿，朝慕凛发出声音，“阿凛，你先走，我很快就会过来。”

慕凛的目光扫过那神圣之物，移到驾驶座上，启动，这宛如刀锋一般的跑车扬起悠长的光线在黑暗中移动，他不管前方有什么阻挡，只管直冲上去。

一头又一头的鹿冲向这辆车。

他加快速度，将鹿群猛地撞开，车窗十分坚固，温热的血液在前窗淌下，雨刷开始启动，将那些喷涌的血缓缓刷开。

窗前薄红一片。

鼻尖满是狂躁的血腥味，慕凛终于冲破了屏障，将阻碍狠狠地甩到身后。

空气中透着燥热的气息，让人无端地感到烦躁。

杜若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看着那直冲而来的鹿。

前方是一道断垣，车缓缓熄火。

慕凛打开车门，杜若还没有回来。

不远处有一座洁白的祭坛，八根石柱围成圆形围绕着祭坛，石柱上方雕刻着他不认识的巨大怪物，他缓缓走过去。

一个接一个细细打量着，后方响起一阵风声，他回头，黑雾弥漫。

好像是一块巨大的黑幕遮住了一切，杜若拉开帘子，身体渐渐显现出来。

“阿凛，我回来了。”

“哦。”慕凛看着他手中提着的那颗鲜血淋漓的鹿头，不动声色地皱眉，“怎么？连战利品都带回来了？”

杜若笑着将手中的鹿头提起，“阿凛你要么？我们从前很流行将自己狩猎的战利品带回家，送给自己的爱人呢！”

“从前？”慕凛的目光宛若轻盈的鹅毛扫过他的眼睛，“多久之前？”

“大约很久。”

杜若将鹿头放到车顶，捡出一根坚实的绳子将鹿头固定好。

“这是一头遗漏的侍妖，之后大概会派上用场。”

“你似乎考虑得相当齐全。”慕凛缓缓走到他身边。

杜若回头看着他，“当然，我等着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他面色微变，猛地看向祭坛处。

那里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慕骁立在白色石柱上，鹿群缓缓聚集在了周围，幽冷的光投射在他背后，他简直像是一个救世的天使，或者杀戮的恶魔。

“小子！你想带着我的弟弟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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