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放过任何看到过他真面目的人类，他会快就会赶来。”

蛇吐出阴冷的话语。

那双巨大的绿瞳折射出男人的倒影，蛇眼中无一丝感情。

脑中的齿轮开始艰难转动，洛尔哆嗦着，强撑着往前迈了一步。

“你……救了我。你想要得到什么？”

他必须活着。

还有人在等着他回去。

阿般还在东亭等着他。

周卫民的尸体他还没收敛。

他还不能死。

“我无法化形。”

“我要你逝前的生命，我要你逝后的灵魂。”

蛇吐出令人战栗的罪恶之语。

“我要你今后……”

男人的影子变得很淡很淡，声音开始渐渐飘向远方。

那是他的故事呢，还是蛇的记忆呢？

骆因逻藏在身体的角落，又看见了那个人。

看见了……杜若。

他朝着自己恶意地笑着，说，“你看，我说的没错，你很快就可以拥有自己的身体了。”

他是在对我说话吗？

骆因逻迟钝的神经缓缓活动，可是，这不就是我的身体吗？

他听见“自己”开口。

“你骗了我。”

杜若缓缓露出一丝冷嘲，“是你自己没用。我早说过，他的身体太过孱弱，是你自己偏要选择他。”

“你说过谁都可以。”

“是的，我说的是起码健全的人类，那个人……不已是半个残废？”黑色的雾气笼罩着他，“你延续了他可悲的生命，可他又给你带来了什么？”

“你这可笑的姿态！不得不屈居于这无能少年的虚弱！你不该感谢我？若不是我，你早被那法阵给打得烟消云散了。”

法阵？

骆因逻仿佛在记忆中看到了什么。

那一闪而逝的片段，是爸爸……诛杀那条蛇的场景。

他感受到了“自己”的愤怒，他的喉咙里发出怒吼，仿佛孤兽在最后一片天地中咆哮，“是你！！蛊惑了他！是你……让他背叛！你想要通过他灭杀我，然后吃了我的灵魂，好滋养你的残伤是不是？结果他没能杀了我……”

“你是不是怎么也想不到，我会吃了他？”

杜若的表情并无一丝变化，仿佛带上了一副假面，让人难以窥探他的想法。

“你是妖，你本就打算借他为你渡劫化形，他本就是你的傀儡，谁……会为一具傀儡痛惜呢？”

黑雾蔓延他的脸庞，仿佛曼妙的黑色花纹，带着一丝诡异与旖旎。

“如今，你到底还是达到了目的不是吗？虽然并未用自己的身体化形。”

“我的身体早已毁灭。”

他阴沉地开口，“你现在找上我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一只妖。”

“你自己不能去么？”骆因逻感到“自己”开始变得焦躁起来，语气中充满了怒意。

“你知道的。”杜若开口，“我目前的身体尚未长成，还太过脆弱。我需要大量的养分。近些年那些妖实在是太谨慎了，人类又管得太严。”

他嗤笑了一声，“那些有名姓的大妖都被记录在册，轻易动不得。那些小妖的精气恢复太慢，好容易碰上个上乘的，总不能轻易放过。你替我杀了他，我便告诉你最后一步。”

骆因逻脑子嗡嗡作响。

他的思绪日渐迟钝，可他下意识地理解了杜若口中的那只妖是谁，他心中涌动着，开始挣扎起来。

不能！

不能那样做！

“骆因逻”眉头一皱，低声咒骂了一句。

杜若反而得逞地笑了起来，“看吧。不完成最后一步，‘他’依旧会在你的身体之内，你永远无法真正觉醒。”

“嗬！看来这小子还真是挺在意那个小狼崽子呢！”

那张俊美、端庄的脸浮现在眼前，杜若感叹了一瞬。

就这样死了，确实有些可惜。

没法子，谁叫他命不好呢！正撞到了自己手里。

“骆因逻”渐渐恢复了稳定，他说，“我目前恐怕对付不了太强的对手。”

“放心。”杜若看上去胜券在握，“我会帮你的。我已见识过他的招数，知道怎么应付。”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