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在。”
慕凛带她走了没一会儿,她就显得格外不适的样子,捂着胸口看上去十分难受,没一会儿就倚着墙干呕。
这样也不是办法,慕凛带着她到卫生间,周时雨踉踉跄跄地跑到洗漱台,双手撑在台面上,吐了出来。
她吐了好一会儿,一时间周围满是难闻的气味,慕凛没有丝毫厌恶,递给她手帕,见她呆愣着不动,于是帮她擦了擦弄到衣服上的呕吐物。
看了眼她吐出来的东西,呈青色糊状,有十分浓重的酸臭味,带着变质腐质品的味道,十分令人难受。
慕凛将呕吐物冲了下去,拍拍她的后背帮她缓解痛苦,轻声询问:“社长,你最近有去卯十街一带么?有没有在那里吃过一种四叶艾草?”
周时雨依旧是浑浑噩噩、不辨人事的样子。
他将手轻按住她的脊背,缓缓为她输送灵气,又给她下了一道清心咒。
慕凛虽说能运用世间灵气,可他们妖族毕竟跟人类不同,不能直接化为己用,他们得用功法将灵气运转、化为妖气,然后存入内丹方可运转自如。因此输送给周时雨的灵气是没经过运转的十分微薄的灵气,效果并不显著。
好在他专精术法,连着几个清心咒、明目咒、醍醐诀施在周时雨身上,总算是叫她恢复了几分清明。
“小……小慕?”
此刻的周时雨是慕凛不曾见过的柔弱模样。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出门在外,懵懵懂懂地闯入这个街道繁杂的城市,被人堵在不知名的小巷里,这丫头从斜街里冲出来,一人干翻了三个小混混,手里拿着根劈了的木棍,将想要勒索他的那几个家伙唬得不敢吱声。
她得意的小模样儿将慕凛照得一阵晃神,就这样浑浑噩噩被她诓到了这小破社团。
这丫头,按照他二哥的说法就是“性子烈、脾气可爱,笑得还挺甜的小娘们儿,最适合娶回家天天宠着”,他也觉得该是这样,可这适合娶回家做媳妇儿的小丫头早有了自己的意中人,见她整日快活地蹦蹦跳跳,他也觉得那人应该不错,会是一个能给她幸福的男人。
他为她感到高兴。
其实他对这丫头真的没了小朱所说的那样的想法,他只是在正适合的年纪遇到了一个正合适的女孩儿,爱情的种子尚未萌芽,就已经死在胚胎之中了。
慕凛对她保持着朋友间的好感,也希望她能得到幸福,却从未想过会见到她如今这个模样。
“社长,是我。”他适时地松开了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周时雨眼中是惶惶的茫然,隔了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她张口想要说些什么,看了慕凛一眼,终究还是摇了摇头,“没事……”这种事,说了也没人相信。
更何况也不知道小慕听过后会不会出事,她现在甚至开始后悔前几天打的那个电话了。
强笑一声,“小慕,谢谢你,我没事。”
慕凛顿了顿,才说:“真的没事吗?可是上次你给我打电话,说的那件事?”
“可能是我最近睡眠不足,有些昏头了,所以乱说了一些话。小慕你别放在心上,真的什么事也没有!”她像是为了要叫他放心似地故意笑了两声,可精神疲惫之下反而显得干巴巴的。
“社长!”慕凛皱着眉头,加重语气又叫了一声,“周时雨!一个你口中的已经中邪的病人,而且经我查证的确是正在住院之中的病人,突然从医院消失,来到了一公里之外的大学,疑似破坏了女生公寓,并被发现在公寓不远处,浑身鲜血淋漓。”
“你告诉我,是你睡眠不足说了胡话?”
“什么事也没有?”
周时雨眼中闪过一丝沉重,摇了摇头,“小慕,这件事……真的跟你没关系。”她迟疑了一瞬,还是说,“可能在现代人眼中看来,那些鬼鬼神神的都是封建迷信,可是……有些事真的不是‘迷信’两个字可以解释的。你或许因为不知者无畏不感到害怕,可是我却不能让你因此受到什么伤害,你还是别问了。”
慕凛叹了一口气,“社长,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掺和到这种事情里头,可我连张历绪的病房号都查了一遍,你就该明白我不是那种怕事之人。不管我信不信什么妖魔鬼怪,如今既然已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由不得我不信了。即使如此,我也不能放着你不管,难道我一个大男人还眼睁睁看着你一个人撑着不成?”
听了这话,她眼中梗着的悲痛终于爆发了出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却硬生生不叫自己哭出一声,用袖子胡乱擦了擦眼泪,带着一丝哽咽问:“你怎么查的病房号?大一的时候你不是还常常迷路被手机导航带到哪个山沟沟里去么?”
“好好说话别提这些黑历史行么?”
慕凛看她还有心情戳他痛脚,终于松了一口气,“我让一些认识的人帮我去查了查,没费什么大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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