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微”是大学城这边一间不怎么起眼的茶室,从后岭街拐上好几个弯儿,寻个小巷陌绕进去最为方便,因为茶水便宜,又有空调WiFi,他们几个大一的时候常常有事没事就过来坐坐,有时一呆就是一个下午,跟这里的老板娘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
“慕哥儿,还有小朱……你们俩可是好久都没过来了!今儿一来还带了几个新客啊……”今天老板娘不在,在柜台后头的是她老公,长着一副宽厚相,为人却精明得很,不过待人却很仗义,跟他们几个关系也不错。
“我们最近忙得很,被社长指使着去调查什么花花草草,可累得不轻,老杜给上壶好茶咯!”慕凛在这儿跟在自己家一样自在。
“好嘞!”
小朱学长往惯常的位置一坐,表情颇为郁闷地开口,“明明我才是学长,怎的这老板连同老板娘叫你慕哥儿,偏就叫我小朱呢?”
慕凛心中暗笑,“你还在意这种事儿呢?我觉着吧是老板娘瞧着你脸嫩,至于我么……大约是长得好看吧。”
“啐!不要脸!”
小朱面上对某人的自恋十分唾弃,暗地里还是忍不住瞧着他那好皮相瞅,心中哀叹,这年头……男人长得不那么好看都只能“小”字开头了么!
茶来,几人各自饮了一口。
慕凛喟叹一声,问:“老杜,咱们社长最近有没有来你这儿喝茶?”
“前儿来了,看上去精气神不大好,听她说是家里有事儿,所以请了几天假。怎么,你们最近都没见着?”
“没。自上回坑了我们一把就再没看见了,不过她一向皮实得很,应该没什么事。”
“倒也是。”老杜笑呵呵的,也觉得那丫头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几个人谈起周时雨那男友,倒是一齐叹了一口气。
话到一半,杜若接了个电话,告知一声便出去了。
他刚走不久,周时雨就进来了。
她看上去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好,精神不振,还有点儿昏昏沉沉的感觉。因为化了淡妆,看不清面色如何,可神色却显得恍惚不定,整个人都变得憔悴起来。
分明前些天刚刚见过,那时她还兴味盎然地说要同他们一起去爬山,整个人活泼得不像话,如今却仿佛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社长,你……还好吧?”呆毛二人组其中之一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小朱也有些担心,“社长,你是不是生病了?还是那姓张的干了什么气到了你?那个……今天早上那家伙被人发现在你公寓不远处,看上去好像挺惨的!”
周时雨昏暗的眸中猛然闪过一丝亮色,问:“他现在在哪儿?他有没有事?”
“没……应该没事,他被人送到医院去了。”
小朱有些疑惑,他本以为是那个姓张的干了什么对不起社长的事,被社长找人揍了一顿,可现在看来,社长显然还是很关心他的,不至于找人揍他,那他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医……院……”
周时雨神情有些恍惚,嘴里吐着一些含糊不清的句子,看上去像是在梦游。
一时之间竟没人敢再开口。
“社长,你还记得你昨天晚上在哪儿吗?”慕凛突然出声,面上看不出什么喜怒,可眼神中却透着一丝犀利。
周时雨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呓语着,竟好像并未听见他的询问。
“慕哥儿,社长……这是怎么了啊?”那个姓骆的小矮个儿两股战战,有些发毛。
慕凛眉头微皱,比起昨晚那个家伙,周时雨……才更像是中邪了。
她周身邪气环绕,比昨晚那个家伙更甚,可是她气机时而清明时而浑浊,并不似中邪景象。
“社长可能是心情不好,我带她出去走走,过会儿就回来。”慕凛给周时雨披上外衣,便带着她往外走。
她现在的样子实在渗人得慌,几个小年轻唯恐避之不及,都连声称好,唯有小朱学长有些迟疑,“社长现在精神状态有些……不太好,是不是该送她回家,这样贸然带她到外面,万一出了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