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喧闹，卫鸣借着嘈杂人声的掩护开了口：“阿响，那什么……你别难过…”

卫鸣说完这话就想一巴掌拍死自己——怎么可能不难过啊。

然而谢响还是保持着刚才那种笑容，浑身散发着暖洋洋的气息，答道：“我没难过啊。”

卫鸣看他的眼神瞬间变了。

这还不难过！你是要黑化吗！朋友！黑化需谨慎啊！

完了完了，还是我说错话了…不应该让他不难过的，他现在连不高兴都不愿意放在脸上。

“那什么…不把情绪发泄出来对身体很不好的……”

卫鸣弱弱道。

然后便看到谢响低下了头。

果然还是伤心的……卫鸣悄悄叹了口气。

这时候队伍排到他俩，卫鸣暂时掐断话头，去跟老板说自己要加的东西。

“阿响，你想吃什么？”

谢响愣了愣，脱口道：“跟你一样。”

卫鸣冲他安抚地笑了一下，转头又去和老板说。

“那就再来一份金针肥牛，加芝士卷。”

等餐还要一段时间，两人站在窗口边，又是无话，四周嘈杂，只有他们这里隔出一个安静的地段。

气氛有些奇怪。

不多时老板粗旷的声音响起：“肥牛来咯！——28，28号在哪儿？还有29，29号同学？”

“这儿！”

卫鸣喊了声，去端碗，谢响跟着他一起默默把碗端起来。

金色汤油浮动，闪着一点光，热腾腾的白气扑面而来，卫鸣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狂欢。

他把碗放到调料旁，舀了一大勺香菜，加了点醋，接着又去舀辣椒油。

突然，一双手从他身后伸出，抓住了他的手臂。

卫鸣一个激灵，转头去看手臂主人。

“不要吃辣，你额头上有点痘痘。吃辣和这个有关系的。”

谢响诚恳地望着他。

卫鸣恍然，放下小勺子，移到一边让出位置。

谢响也盛了和他一样的东西。

两个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卫鸣一边吃着肥牛一边思考，想干脆让谢响断了这份感情，又觉得还是要问问谢响自己的意思，于是放下筷子开口道：“阿响，你还喜欢他吗？”

“他”自然指的是黄川。

谢响吃东西的手一顿，没有开口。

卫鸣叹气。

“行吧，我明白了。那我们到时候再去探探他的口风？”

“他应该不会这么轻易结束你们的感情，如果真是那样，我觉得，他值不上你的感情。”

谢响点了点头。

卫鸣犹豫了一下，又问了句：“他在几班？”

“十一班，我们班隔壁。”

卫鸣更担心了。

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万一黄川和阿响说了啥，他又被欺负咋办？

“嗯……阿响啊，你先别去找黄川，我会去和他聊一次的……”

谢响乖巧点头。

卫鸣看着他的动作更加揪心了。

“我原本是想刺激刺激他顺便刺激刺激你……结果搞成这样……”

结果你们两个谁都经不得刺激。

唉，做个媒人怎么就这么不容易呢？

“没事。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又是仿若全身心信任的笑容，卫鸣的耳垂红了，实在不好意思再开口，埋下头专心吃饭，头一点一点的，像是小米啄食。

谢响在对面桌上看着，笑得明媚。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