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贺天中暑了。

在七月最高温的午时，倒在了工地滚烫的地面上，额头还被碎石给磕出血。

等他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隔天的清晨。刺眼的阳光让他睡得不安稳，他挡着眼睛转了个身，在他身边睡着的莫关山猛地弹起身来。

“醒了？”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眼睛还布满了红血丝。

看着好像受欺负了一样。

“别一脸要哭的表情~? 担心我？”

莫关山被他调侃，不爽地嘲讽道，“弱鸡。”

“你不觉得晒吗？”

莫关山倒了杯凉白开给他，淡淡道，“习惯了。”

贺天不由自主地皱了下眉头，“你没想过做别的？”

“这个来钱快。”

贺天一口气喝完整杯水，他的手摩擦着杯口，似乎是在思索，“我们现在两个人，来钱很快。”

莫关山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所以不用辛苦太久。”

“嗯，换到大房子住就不干这个了。”莫关山道。

贺天：“我们很快会有大房子的。”

他的眼光炙热灼人，许诺般虔诚，莫关山不敢与他对视，目光闪躲。

“我煮了粥，吃完饭再吃药吧。”

莫关山起身去拿碗，背对着贺天在盛粥。他的骨架小，背影纤瘦，窄窄的腰身视线往下是一双笔直修长的腿。

贺天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他分不清是因为饿了还是因为莫关山太诱人。

莫关山把粥端在桌子上，可能是怕白粥无味，他在里面下了剪碎的白菜跟胡萝卜。被煮得粘稠的白粥加上被炖烂的白菜，一口吸溜进去还有脆生生的胡萝卜丝，清甜可口。贺天一口气喝了两碗，要吃第三碗的时候被制止了。

“先吃药吧，待会睡醒再吃。”

莫关山把药递给贺天，贺天伸手接的时候有一颗从指缝中溜走了。

“少了一颗。”贺天道。

“所以呢？”

贺天：“没有效果的，不用吃了。”

“你如果不想我把它捡起来给你凑数的话，就乖乖给我吃下去。”

贺天：……

吃完药没多久，药效很快上来，贺天又昏昏沉沉睡去。莫关山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些低温，给他盖了一条薄薄的毯子后又回工地干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