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锅里的汤“咕哝咕哝”地翻滚，颜色已经变深了，用勺子舀一下可以拉出一条浓稠的线。

贺天正站在旁边，低着头看着锅里面的汤。

莫关山用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动锅里面的肉，眼睛却不停地瞟着在一旁的贺天，他吞吞吐吐道，“贺天……你有没有想过去租一个房子？”

正低着头的贺天抬起头来，目光如炬，莫关山被他的眼神压迫得不敢抬头对视。

锅里的汤可以收尾了，肉再炖久一点也变老了。可是贺天没有说话，莫关山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他看着锅里翻滚的汤水，突然有些后悔说出这句话来。

能不能撤回。

“我知道了。”贺天打破了沉默。

这几个字一下比一下重敲进莫关山心里，拿着汤勺的手也不自主握紧。

“我……”莫关山酝酿着，想着怎样才可以在不伤害贺天的前提下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那我走了。”贺天道。

莫关山惊愕地抬起头来，他有些着急地想要解释解释，可惜贺天已经走出去了，连个对视也不给他。

“我没有让你现在走……”

说出口的这句话很小声，小声到莫关山自己也怀疑是不是根本没有说出口。

他看着贺天一步一步走出去，然后背影消失在街头的拐角。

锅里的汤快干了，肉都显露出来，莫关山关掉火，拿了钥匙快步向街头追去。

没有贺天。

工地，公共厕所，池塘，树林，甚至是其他几条街道他都去看过了。

没有贺天，哪里都没有他。

莫关山心里有些失落，回到房子里已经是深夜，锅里的汤已经漂出一层油脂，毫无食欲。

他躺在床上，之前一抬眼就可以看到在街角的身影，如今那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床的另一边也是空荡荡的，有些空旷，就跟他此刻的心一样，空。

隔天七点，闹钟还没响莫关山就醒了。昨天他跟贺天接了个活，约好八点过去，他有种直觉，去到那里就可以遇到贺天。

早餐干巴巴吃了个馒头后，莫关山买了几个肉包子揣兜里带去了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