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因不相信地笑了笑，“真的假的，他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商子都：“等会儿，我先问问在公安的朋友。”

来因没有意见，顾自走到一旁给来瑄发了条恐吓信。来瑄秒回了，他怕来因怕得要死，万万不敢怠慢这位堂哥，迫于淫威他只好答应立刻就回来接人。

商子都挂了电话，走到来因身旁，“确认了，赵胜景已经被刑事拘留了。”

来因：“他这是幡然醒悟了吗？”

商子都：“谁知道呢？”

“严涵也算如愿了。”来因又说：“对了，你找人去打点一下，看守所里什么样人都有，赵胜景长得弱不禁风的进去不得成为众矢之的，他固然有罪，法律自会审判他，但不该他承担的罪过咱们能挡就帮他挡了吧。”

商子都：“好，我等下就去打个招呼。”

来因愣了愣，他没想到商子都答应得这么干脆，毕竟赵胜景本质还是个凶手。来因眯起眼瞥向了商子都，“你就没点意见吗，不觉得我圣母？”

“我认为你的安排没错。”商子都解释道，“赵胜景并不是穷凶极恶的人，他得到应有的惩罚就够了。”

冷风乍起，吹得旧椽木吱嘎作响，烛影摇曳，唤醒了沉睡的凤山。

两人在祠堂门口等了二十分钟，来瑄总算来了，来因的愤怒值已经在这二十分钟里达到了阈值，他一上了车就开始批斗来瑄，搞得来瑄愣是在大冬天浑身冒冷汗。还好车程只有几分钟，来瑄还了车钥匙就火速逃离了爷爷家。

小年祭祀一过，春节的氛围就越来越浓厚了。除夕前一天，来因被爷爷派去了二大爷家帮忙写春联，写字大概算是来因难得拿得出手的特长，来家每年的春联都是他和二大爷包办的。商子都跟着姑姑婶婶们留在爷爷家包饺子，他不仅包的好还能包许多花样，凭借着这个本事他轻松俘获了婶婶们的好感，本来她们可能还对商子都的身份有些介怀，但这会儿恨不得把商子都当自己亲儿子。

除夕祭祀相比小年祭祀还要隆重一些，祭品也多了一倍，祭品的选择极为讲究，猪头上供那是必不可少的，煮熟的肉和鸡放入桶盘内置于祭祀桌中央，肉要选用猪的肋条肉，鸡必须是阉鸡，公鸡和母鸡都是不行的，将这两样祭品背朝上插入筷子，并把鸡肠盘于筷子顶部，桶盘左侧放一活鲢鱼，右侧放置果品，鱼和鸡的头皆要朝北。祭祀桌的前排需备八道素菜，由豆制品年糕制品和蔬菜组成，四碗一排做两排。祭祀桌两侧还需各摆上四个酒盅，倒入足量黄酒。

准备完祭品来家人要按长幼顺序依次祭拜。来千行有四个兄弟一个妹妹，除大哥去世外其他全都健在，来千行排行老四，所以要轮到来因祭拜得等小半个钟头，商子都作为新加入的成员理所当然地排在了来因的后面。

因为工序复杂等到祭祀结束已经十点了，除夕的酒席是凤山度假村的厨师准备的，商子都要全程参加祭祀抽不出空来，他提前一天就打电话去度假村把食材定了下来。

新年的灯笼环绕着这个老旧的祠堂，艳红映衬深木色，时光流逝在裂缝之中。层叠的烟花掩盖了鼎沸的人声，孩子的欢呼都隐没在了这一片火树银花之中，这是旧年最后的回忆。

十二点匆匆而至，所有来家人都留在祠堂守岁。来因和商子都两人蹲在门廊的角落里和远在夏威夷的商止槐夫妇视频聊天。

商子都朝屏幕对面招了招手：“爸，妈，新年快乐！”

商止槐他们还在酒店里，他调转镜头拉开了窗帘，夏威夷这时候才六点，外面的天还没大亮，“我们这儿还有十八小时才过年呢。”

屏幕上突然凑过来一个人头，“叔叔阿姨提前祝你们新年快乐。”

过了这么久商止槐总算对来因彻底免疫了，他继续说：“来因怎么还叫叔叔阿姨？可以改口了吧。”

来因吓得从镜头里逃离了，“商总，你可饶了我吧，我刚改口叫你叔，你可不可以宽限我几个月？”

商止槐无奈，“行吧行吧。”

零点过后祠堂门口又放起了第二波烟花，周围小村庄也此起彼伏配合着，沉寂的凤山在这年的最后一天被点亮了。

来因坐在天井里，欣赏这一方空间中的定格画面，他转头看向了身旁的人，“新年快乐，商子都。”

商子都俯身亲了上去，这是一个短暂却温暖的吻，“新年快乐，因哥。”

全文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