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禾还是回到了将军府，虽然事情不是他做的，他也还是跪在地上请求蒋文义和岳博的宽恕，这件事就以责罚他一顿鞭子作为结束。

这个仇，楚禾忘了，岳明却记在心里了。

日子依旧那么平静，他们除了称呼上从父子变成了主仆，别的好像也没什么变化，只是他不能再跟他们一起去上学，也不能一起去练功，但是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赫连柔跟他相对之时，楚禾跪伏在地面上，连头都不敢抬，那自惭形秽之态真像极了是他勾引的岳明。

“回来了就回来了，如果再做些子荒唐事，就算西周的律法能容你，我也容不了你，楚禾，你明白吗？”赫连柔冷冷的盯着他，轻声说道。

“奴才明白，多谢老祖宗宽恕。”楚禾浑身都在微微发着抖。

“嘴上明白，不见得以后就会改过的。”赫连柔翻了一个白眼，强压下去内心的厌恶，道，“你本是被人抛弃的婴儿，被岳明捡到收养，就应该感激主人的恩德，而非仗着主人怜爱就满脑子想着些歪门邪道，以为跟主人睡了一觉改日就能翻身成为一家之主，简直是做梦。以色侍人，永远都不会长久，况且像你这样既没长相又无趣的，主人玩玩也就厌烦了，别整天做些麻雀摇身变成凤凰的美梦，害了自己不要紧，若是害了我岳家的子孙，我是段段不会容你。”

楚禾似乎被人当众打了一耳光，满脸涨的通红，眼中泛起层层水雾，旁边几位夫人和丫鬟小厮都在窃窃嘲笑他，他觉得自己连腰板都伸不直了。

“楚禾……谨记老祖宗的教诲，以后再不敢犯。”一滴晶莹滴落到地上，楚禾的整颗心都泛着酸，难过极了，只是现在被骂被羞辱的是他，不是义父，他还勉强可以忍耐。

“我这人向来不相信口头保证的。”赫连柔眼神示意小厮去搬凳子来，两个小厮就去搬来早已准备好的凳子和庭杖。

楚禾看到去搬凳子和庭杖的小厮，是蒋文义房里的人，瞅着他们的架势，便知道这顿打很难熬，他好像从心到嘴里都是苦的，这一阵仗下来，估计脊梁骨都得打断几根……

“先给你个教训，让你知道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才不敢轻易的再去触碰你不该碰的。”

“奴才多谢老祖宗赏罚。”楚禾磕了一个头，两个小厮就把他按在了长凳上，一棍下去，楚禾就觉得整个臀部的肉都肿起来了，甚至隐隐砸到骨头上了，咬牙忍住痛呼声，眼睛微微泛起红。

两个报数的，两个落杖的，都毫不含糊，每人打三十杖然后换人，这样才能确保每次换人打都可以使出全身最大的力气，每个人都好像跟楚禾有着深仇大恨，他自然也知道，这些都是蒋文义指使的。

还好义父不在，不然他看到该是会心疼的吧……楚禾的眼睛微微眯着，已经看不清楚东西了，嘴巴里好干，都是充满了铜臭的血腥味，可是身上好疼，义父来救救我吧……

义父说的会保护我的，可是我好痛啊，我好像都要死了，义父在哪里……义父为什么不来救我……

楚禾咽了一口口水，却什么都没有咽下去，整个喉咙干的无可比拟，好想喝口水，不，我可以不喝水，只要先停杖……

“禾儿，等天下太平了，不用再打仗了，义父就带你满世界的去玩儿，每到一个地方，就偷偷地在角落里记下我们俩的名字，这样就不会被任何人发现，我们的痕迹就会永远存在，好不好？”

柳树荫下义父兴奋的像一个小孩子，捏着一枚栗子酥送入自己口中，好甜的糕点，真好吃，自己微微笑起来：“好。”

“那禾儿想去哪儿呢？”义父抽出一根小柳条，朝自己头上抽了一下，不痛，但是麻麻的，将人的情绪都给撩拨起来了，“义父去哪儿，禾儿就去哪儿。”

“这次反过来，禾儿去哪儿，义父就陪你去哪儿。”

“禾儿想去大草原，还想去云南，可以吗？会不会有点远……”自己小心的瞅着义父的脸色，只见他微微一愣，继而哈哈笑着，“禾儿想去天边儿，义父都会陪你去，怎么会嫌远呢？我真高兴，你来我们家里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跟我提你的喜好，我真高兴。”

“义父都会带我去吗？每个地方都去吗？”自己眨着两只大眼睛，眼巴巴的望着义父，等着义父说出哄自己开心的话。

“去，都去，就我跟禾儿两个人。”义父将自己搂入怀中，亲吻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深情款款。

“太好了，只有我跟义父两个人……”原来自己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念头，就是可以永远跟义父两个人生活在一起，没有其他闲碎的人，只有我们两个。

‘哗啦——！’一桶凉水从头上浇下来，楚禾猛地惊醒了，原来，是梦而已，那么美好的，梦……

待他醒了过来，他们就继续抡起了棍子，朝他已经溃烂不堪的臀部击打而去，猝不及防的疼痛让楚禾‘呃’的惨叫没叫出声，就咬了自己头发在嘴里，死死的忍着。他看清了他们幸灾乐祸的嘴脸，好像看到他挨打很开心，纷纷都撇着嘴角笑，有时还会交头接耳，说的想必也是些不堪入耳的话吧……

柳崇清身子刚好，就看到这样血腥的场面，有些不太适应，起身行了一礼道：“老祖宗，孙媳妇的身子还没大好，就先回去歇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