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霁答应了，洗漱之后回卧室换了衣服，也进了厨房，帮着宋伶然煎鸡蛋。宋伶然看他熟练的模样，笑道：“做饭也有模有样的，怎么什么都会？”

林霁笑了笑没说话，他之前也没碰过这些东西，但他做什么都上手很快，以至于乍一看还挺有模有样的。

做好饭林霁往餐桌上端，宋伶然则是去喊赖床的一大一小，大的喊一句就能起来，小的是喊十句也喊不起来，都是上课前几分钟才火急火燎地蹿出家门，久而久之，宋伶然对向淮已经是任其自生自灭的状态。

宋伶然站在向淮门外刚抬起手，还没敲到门上，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向淮揉着乱糟糟的头发眯着眼出来，宋伶然十分惊讶：“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向淮探头往厨房里看了一眼，林霁还在。他松了一口气。

林霁吃完早餐出门的时候还不到六点半，向淮灌了两口热牛奶，也紧跟着林霁蹿出了门。

下了楼，向淮紧赶两步追上林霁，然后放慢脚步和林霁并排。他并不看林霁，只是故作轻松地四处看，好像对这条路上的景色多感兴趣似的。

林霁竟然也没说什么，两个人各自沉默着往学校里走去。

林霁的默认打消了向淮心底的尴尬，他的心渐渐安稳下来。向淮收回故意扔出去的视线，偷偷地打量旁边的林霁。

林霁仍旧没戴口罩，一张脸毫无遮掩地落入视线，包括上面的伤疤。向淮想，其实也没有多难看。或者说，他仍旧很好看，仍旧是极其英俊帅气的一张脸。

那些人是眼瞎了吗，就算有伤，这模样能说是丑八怪？向淮暗自骂了半天，突然想起来最早骂林霁丑八怪的还是自己……

快到学校的时候，向淮终于踟蹰着开口：“那个……”

林霁扭头看他，向淮的话卡在嗓子眼，他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心一横甩开脸皮说道：“对不……我操！”

“嘿嘿嘿！”郑早桥从后面傻乐着蹦到向淮前面，“吓到了吧？看到像你，我一开始都没敢认……”

他话还没说完向淮就一脚踹过去，刚才郑早桥无声无息地从后面猫过来，狠狠地在向淮肩膀上拍了一下，向淮紧紧绷着的一根弦差点被他一下拍断。

郑早桥看情况不对，撒丫子就跑，向淮怒火中烧，在后面甩着书包追，最后郑早桥被摁地上揍了一顿才算拉倒。

林霁被他们甩在后面一截，郑早桥扶着腰站起来，看着向淮不爽的脸，问道：“怎么了啊？你怎么跟林霁一块来的？”

“关你屁事。”向淮抬步朝教学楼走去。

早上那句话被打断之后，向淮再也没法开口向林霁说那些事，还有就是林霁表现得很平常，向淮说什么都显得不合时宜。

向淮索性不再想了，再想也想不出花来。

两人维持着平静度过了一天，晚自习放学之后，林霁仍旧在看书，向淮也坐在位子上没动。

等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就剩下他们两个，一个在看书，一个在玩手机，各自沉默不语，气氛莫名有些诡异。

过了一会儿，林霁突然将书合上，很浅地叹了一口气。

向淮疑惑地扭头看他，林霁没说什么，只是开始收拾书包，等他收拾好站起身，向淮还趴在桌面上没动，背对着林霁，一只手无聊地点着手机。

林霁看着他头顶的发旋，莫名从其中看出了一丝赌气和委屈。

“你不走？”林霁说。

向淮猛地抬起头，眸子亮晶晶的，盯着林霁。

林霁如他所愿地又说了一句：“不一块走吗？”

“走走走！”向淮兴奋地站起来，凳子因他急躁的动作砰的一声砸在地上，向淮用一只脚勾凳子，不小心撞到桌子又波及到桌上立着的一摞哗啦啦地掉了一地。

向淮忍不住低骂，忙中添各种乱。

林霁看向淮手忙脚乱的样子，笑了一下，先出了教室。他下了楼，还没出学校向淮就从后面追上来。

向淮呼出一口气，放慢了速度，跟林霁并排而行。

两个人默契地离着一两米的距离，各走各的，又始终不离开太远。早秋的风暖暖地吹着，还有着不知道什么植物散发的香气，向淮随手揪着路边的小灌木叶子，他从心底里觉得舒服熨帖，压了一天的石头也挪开了些。

快到家的时候，向淮说：“你不生我气了是吗？”

林霁反问道：“生你什么气？”

向淮嘿嘿乐了两声：“你不生我气了。”

他这回用的是肯定句，林霁看他理直气壮没心没肺的模样，有些无奈。

“我没生你气。”林霁说。

“嗨，”向淮一摆手，很大方似的，“过去了不说了。”

他情真意切地作保证：“我以后不那样了。”

林霁盯着他看了两秒，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