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淮看了郑早桥一眼。

郑早桥咳了一声，说：“那我明天再好好学习。”

王岩勾着向淮的肩膀，往向淮班里看，向淮问：“看什么呢？”

“我听我们班女生都在说，你们班新来了个大帅哥。”他突然放低声音，“就是脸上不太好。”

郑早桥随口接了一句：“脸不好看还帅哥？”

“戴着口罩看不见脸就一切完美，”王岩说，“而且不是长得不好看，是后天破坏。”

郑早桥忽然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紧紧地闭上了嘴。

向淮问：“你们班女生说的？”

王岩嗯了一声。

向淮嗤笑：“传得挺远的啊。”

王岩还在往里看：“在哪儿呢？”

向淮一脚踹他屁股上：“看个屁，滚蛋。”

先前向淮没注意，等他有心观察之后，便发现他周围多了很多打量的视线，上课的时候总是有人偷偷地往他这边看，如果是林霁被叫起来回答问题，那些目光就会短暂地明目张胆起来。

向淮并非焦点，他只是被波及，焦点是林霁。

这些视线让向淮有些烦躁，这和以往他在篮球场上被目光环绕并不一样，现在的这些视线不一定恶意，却也说不上善意。

向淮觉得这些关注简直奇怪又不可理喻。

然而林霁却像是感受不到周围关于他的议论一般，只是安静地做他自己的事情，不生气，不愤怒，也不羞愧。

放学的路上，施法说：“你跟那个林霁搭同桌，我今天都不敢老是回头跟你说话。”

向淮问：“为什么？”

施法说：“一回头就忍不住看他。”

向淮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你们为什么要排斥他？”

“我没有啊。”施法觉得自己很无辜。

向淮说：“每一个人都在说他，但又没一个人跟他说话。”

“我操！”施法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点害怕他……”

郑早桥接话说：“他这种人主要是太奇怪了，没人理才是正常的吧。”

向淮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向淮突然骂了一声。郑早桥和施法吓了一跳，看着向淮突然坏下来的脸色不明所以。

“怎、怎么了？”施法问。

向淮不吭声，只冷着一张脸。

他在生他自己的气。

在家的时候，争闹是一回事，看不惯是一回事，向淮从来没觉得林霁有什么特殊的，然而出了门，向淮发现，林霁似乎被当成了一个异类。

向淮生气的是，他竟然下意识地将他自己和林霁归在了同一条线内。那些对林霁的打量和排斥，并不让他觉得痛快。

向淮在心里破口大骂，给他自己疯狂做心理暗示，林霁那孙子被别人讨厌，我该高兴死了，多好啊太好了。

“别跟他说话。”向淮突然看向施法，“我也烦他，傻逼玩意儿。”

施法不明所以地点头。

晚上向淮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发现林霁正坐在沙发上和宋伶然说话。宋伶然问他第一天怎么样，课能不能跟得上，同学们好不好相处。

林霁说：“都挺好的。”

是挺好的，向淮想，让你装，没一个人喜欢你。

今天是个好日子……

“向淮！”宋伶然喊道，“想唱歌回你房间去唱，难听死了！”

向淮故意唱得更大声了，在宋伶然从沙发上站起来揪他之前，跳进了房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