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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有了苏阳安,一路下来平平顺顺,吴秋成大大感慨幸得贵人相助。只是洞府的出口毁去不少,苏阳安没了莨遗协助免不了绕弯路。
白虎走一会奔一会,一旦吴秋成没看严实,就能跑个没影,实在是个祸害。而濮阳子书又是个睁眼瞎,只能攥着苏阳安的袖角亦步亦趋地跟着,是以苏阳安脚步慢吞吞的,不敢走快。这架势,若非他们一行人身上脏乱,倒以为是出门游玩来了。
约莫走了许久,竟见一拐弯的洞道半塌,一大半的地面斜斜地淹没在水里。
吴秋成顿时喜出望外,不肯走了。现下白虎那身皮毛又是沙又是泥,完全看不出一点白来。偏偏它忒爱围着吴秋成黏糊,一身腥臭味把吴秋成熏得够呛!一见水面清澈,而靠近洞道的区域水深并未及腰,吴秋成二话不说先把外袍脱下,压着缩在最后头的白虎脖子一使劲,直把这庞然大物拖入水中!白虎生性怕水,刚入水就拼命凄厉嘶吼,头左摇右摆一下子便挣脱了吴秋成的手!吴秋成大喝一声,一跃跨上白虎脊背直按着虎屁股往水里塞,手也不得闲,一边忙着压制一边忙着揉搓那堆脏皮毛,十分累人!
虽然水花四溅的声响虽然夹带着兽鸣与人吼,濮阳子书依旧欣然向往。他身上都是皮肉伤,毕竟是修仙人的体魄,早就愈合了,但身上的素衣带着血混了汗,黏在皮肤上十分不好受。之前想清洗也是难事一桩,只好一路忍着。只可惜现下复元不在,诸多不便。再三犹豫之后,他还是摸索到水边去,苏阳安连忙过去给他寻了个浅水的地儿。水面刚到大腿处,他脱了上衣,发冠也忘了解开,直接就弯身捧了水洗一把脸。
洞道阴暗,苏阳安一直以引光符照明。濮阳子书赤着上身就在不远处,水面被引光符照得一面黝黑一面波光粼粼,只要稍作留意,那结实的臂膀以及宽厚的脊背就能收入眼瞳。
濮阳子书的躯体不单薄,反之浑身都是紧绷有力的肌肉。体修秦三岚与他交好,两人相互间切磋也是常有的。自濮阳子书没了法力之后,秦三岚一度赶着他往体修的路子上走,只是精粹没学多少,皮毛还是留下来几分。
苏阳安之前一路走来心思倒是纯正,如今才看了一会儿就觉得不自在。
热的、燥的、臊的、痒的,反正没一个是正经的。仿佛只要一闭眼,又是脑海里梦魇的一幕幕——同样的幽暗里有水有他,皮肉相对,赤裸相呈。这么一想就燥热瘙痒,他脸上微红,胯下发烫,赶紧往光芒照不到的地儿退。身影稍稍隐匿,眼神就藏不住了,一遍遍地撩过去又匆匆忙忙收回来,先是在濮阳子书上身流连一番,慢慢挪到腰间的裤腰带子上,之后一点点往下压,刚到大腿间就定住了。
苏阳安咽咽喉,声响在脑海里炸开,思绪被崩得七零八落。
濮阳子书哪知道苏阳安脑子里的心乱如麻,洗得差不多就捞起衣裳往回走,刚走两步被人扶住,跟前是苏阳安低沉的声音:“这儿放着引光符,濮阳仙师随我来罢。”
濮阳子书一边走一边道:“你年纪虽小,满嘴却文绉绉的,比我徒弟更累人。我两算是有缘,修为又相近,就甭仙师前仙师后的。你唤我子书,我回你一声阳安。”说着说着就嘴角上翘,得趣说:“你天资聪颖,说不定日后是我得了便宜,省下礼数。”
苏阳安让他取笑得发窘,忙说“濮阳仙师谬赞”,说完又显窘迫,沉默一下,叫一声“子书”;眼直直盯着濮阳子书,只见他听闻这声“子书”后嘴角翘得更弯,直把苏阳安的心都勾起来了。
不远处的人兽混战吵吵闹闹,四射的水花一直没断过。最后吴秋成被白虎反压进水里,呛了口水!白虎立马伸头叼起他的裤腰带将人捞回来。估计耍累了,一人一兽在浅水区趴着,白虎可怜兮兮地看着吴秋成,被吴秋成伸手摸摸鼻头就打了个大喷嚏!
白虎终于洗干净一身皮毛,吴秋成累得很就趴在它身上歇息。白虎任劳任怨,嘴里叼着吴秋成的衣裳,驮着他跟在苏阳安身旁。忽而它一低头,边走边瞪着大眼睛看着自自己爪子旁边无声无息走过的莨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