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林涛和秦姗给孩子摆酒过百天,林风阳和边霖自然也在邀请之列。林松也过来了,除了祝福小宝宝,还想看看儿子。
宴席安排在S市颇有口碑的“再回首”饭店,席开八桌,只请了至亲好友。林风阳和边霖过去得有点晚,一进饭店大厅,就瞧见一屋子乌泱泱的人,男士们穿得西装革履,女士们也都衣香丽影,一副社交妆容。两人顺着桌空一步步往前挪,本想找个空位就坐下了。谁知林涛早早在主桌留了位置,无奈,边霖和林风阳只得硬着头皮过去。
这一桌除了林涛夫妇,还有林松和秘书,林涛公司的两位副总,以及林风阳的奶奶肖立寒。
“奶奶,”林风阳远远看见肖立寒,亲热地打招呼,又回头拉边霖的手。
边霖愣了一下,推了推林风阳的胳膊,示意他往前走。他之前完全不知道林风阳的奶奶也过来了,这会也没穿正装,头发什么的也没刻意打理,就有点怯。
“阿姨!”边霖紧跟在林风阳身后,朝老太太鞠了一个躬。
肖立寒一愣,旋即就明白过来,笑咪咪地和边霖点头,示意边霖坐下。
林风阳乍听到那声“阿姨”还愣了一下,随后回过味来,憋着笑朝边霖坐鬼脸。
边霖一脸认真,都不看他。
两人落座,免不了和周围的人要寒喧几句,好在林涛过来了,非常自然地介绍嘉宾,气氛活跃起来。
肖立寒盯着自己的宝贝孙子看了又看,悄悄把筷子摆齐,对林松说:“阳阳长胖了,精神了。”
林松微笑,点了点边霖说:“这还得多多感谢人家,要不是边霖会照顾人,阳阳哪能像现在这样。”
肖立寒频频点头,说想起来了,阳阳高一就在他们家住的。
“那时候你回家总提你边叔叔,还说得他长得帅,你还记得?”肖立寒看向林风阳。
“没错没错,”林风阳听到这茬往事,笑得合不拢嘴。
这边林松兄弟忙着应酬领导,喝酒奉承,那边老太太盯着边霖,不住地攀谈。
边霖朝老太太微笑,露出八颗整齐的门牙,认真得筷子都不拿。
肖立寒细细端详边霖,忽然探过头来说:“小边,那你还有女朋友啦?”
林风阳正在往边霖盘子里布菜,一听话音,急忙停了筷子:“奶奶,你又来了啊?”
“不是,”肖立寒兴致勃勃, “我看这孩子面相怪好的。”
林风阳一听这话风不对,朝桌子上一瞧,夹了一条奶油焗虾,大老远送到奶奶的碟子里:“奶奶,您多吃点,快别说了,话说多了嗓子干。”
肖立寒依旧笑眯眯地跟边霖问这问那,边霖小心翼翼地回话,频频点头微笑。
当听说边霖爸爸早早过世的事后,肖立寒同情地看着边霖:“难怪呢,你妈不容易。”
边霖低头拿起筷子,朝老太太笑笑,开始吃东西,这时,林风阳忽然在桌下面握住了他的手。这还不打紧,他居然还把边霖的手放在了自己膝盖上。
边霖连忙四顾,把手抽回来。只见肖立寒一边剥虾一边回头招呼林松,还凑在大儿子耳边悄声说着什么。
林松喝了酒,笑着说道:“那就要看年轻人愿不愿意了。”
林风阳越听越不对,在一旁一把拉住肖立寒的衣袖:“奶奶,您还要吃什么,我给您夹。我爸那多忙啊,您可别打扰他。”
肖立寒看了眼边霖,凑到林风阳跟前说:“你还记得那个叫王婷的表姑?就是你二姑爷的小女儿,以前在S市读大学,后来考到市税务局的那个?”
林风阳面冷冷地:“不记得了。”
“那姑娘长得不错个子还高,就是考公务员耽误了,过年的时候,她妈还托我给她介绍对象,我当时哪有合适的?”
“奶奶,”林风阳一听到公务员这三个字,就格外烦躁,“不要什么剩男剩女的都塞给我边叔叔,人家现在不想找。”
“什么男的,”肖立寒看着林风阳,忽然省过味来,“对了,他现在跟你陪读呢。”
林风阳懒得具体解释,倒是被奶奶这个思路给弄得豁然一亮,“就是,奶奶您可别瞎操心了,他结婚了谁管我?我爸?还是我叔?”
家里的情况肖立寒再清楚不过,钱并不缺,可心的人却难找。
“阳阳,奶奶跟你说,你爸为你是什么都肯投入,你不能辜负他的一片苦心……”
肖立寒说到此处,正巧林涛过来,他搂着老太太的肩说:“这学期期中考阳阳又进了前20,重点班呢,阳阳基础好,将来考大学绝没问题。”
肖立寒满意地点头,又要敬边霖酒,边霖一口气喝了半杯红的,放下酒杯,脸就染了层红晕,他皮肤本来就白,人又和气文静,肖立寒不禁又慨叹起来:“这小伙子长得好,性格也不错,阳阳你呀……耽误人家了。”
林风阳歪起嘴角假笑了一声,又给奶奶夹了一大块红烧肉。
“这个不能吃,血压高。”
林风阳点点头,“奶奶你想吃啥抓紧吃,这菜都要凉了。”
他自己左右开弓,一会帮边霖夹,一边给奶奶夹,自己也没顾得上吃几口。边霖吃了个半饱,回头看他:“干嘛呢,奇奇怪怪的。”
林风阳嘟嘴:“不告诉你。”
边霖:……
小宝宝生在三月,又是个女孩子,林涛夫妇给孩子起了个乳名,叫“小春卷”。秦姗抱孩子过来给亲友看,那孩子之前一直睡着,就边霖抱过去看的时候,小家伙醒了,还眨着漂亮的双眼皮盯着边霖看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