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王母娘娘发现了他们的事……”
“每年的七月七,喜鹊为他们搭起桥梁,牛郎和织女都走上鹊桥,见那个最爱的人。”
爱德华将剪下的指甲倒进了垃圾桶,“他们还是能相见的,对吗?”
“嗯。”阮香山看着爱德华的身影,感觉他似乎被若有若无的悲伤给笼罩了。他记得曾把这个故事说过一遍,现在看来,爱德华似乎把结局忘了。阮香山想强调一下这个令人欢喜的结局,把悲伤冲刷掉,“每年一次。人间一年,天上一天,其实也像我们一样,一天见一次而已。”
爱德华没有再对这个故事评论,他转过身来,把工具收好,接着走到阮香山面前,捧起他的脚,亲吻他的小腿,“我们今晚可以在这里吗?”
有点羞怯,又有点躁动。阮香山垂着眼睑,“这种事,可以不问我了…唔…”接下来的话,被吞没在唇齿交缠之间……
第二天早上,停在阮香山面前是他从未见过的小面包车,他有些疑惑地看向裴瑾。
裴瑾为他打开了车门,“庄园里的车开去了白塔,这辆是指挥官申请的车,请你放心。”
似乎是阮香山的疏远起了作用,裴瑾没有再做出不当的行为,像以前一样是个完美管家。
阮香山摁住了口袋,坐上了车。等车开出去一会儿,阮香山有些不放心地伸手抓住了地图,看着被帘子间隙之间露出的街边景象。
穿着灰袍的人们走在街上行礼问好。还有小孩。他好久没有看到过小孩了……
尽管阮香涣散想找点事情让他分心,但手套里湿腻腻的手汗还是暴露了他的不安恐惧。
所幸的是,一路上都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他顺利见到了威林医生。
“地图,”阮香山有些焦急地想把地图脱手,他拿出地图,放进了威林医生的手心里,“在这里。”
威林医生把地图放进口袋里,没有多问为什么用胶带黏着,“因此获救的人们会感谢你的。”然后他像以前一样,循例帮阮香山检查身体,没过一会儿,就让阮香山离开了。
阮香山搓了搓手心,想把手汗擦掉。他想,太顺利了,顺利地有些难以置信。这么想之际,车就停了下来,枪声骤然响起。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他还没反应过来,司机的血就溅到了他的脸上。车里有暖气,血溅上来还是温热的,接着腥味窜进了鼻腔。他摸了摸湿润的液体,手套被染红了。他才反应过来是血。
三个蒙着脸的人迅速上了车,将司机的尸体扔下车。阮香山出于恐惧大叫起来,很快就被用棉布捂住了嘴和鼻腔。
昏迷之际,他想——
他要死了吗?
他会被杀死吗?
都说人死前,会有一个走马灯。但奇怪的是,出现在他眼前的是爱德华满眼深情地望着他的那副模样。
他没想过,告别这么快就来到了,毫无预兆,毫无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