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公园差不多也逛完了，先不拍啦。”季绪知道柳知遥可能是累了，便也放下了相机，随后靠在了柳知遥身边和她一道向前走去。

柳知遥见她放下相机靠过来了，便也放松了点一直绷着的脊背，垂下眼睫朝她小声说着：“我可以喝水了吗？”

季绪闻言有些懵地眨了眨眼：“……你一直没喝水？”

她知道柳知遥容易口渴又很喜欢喝水，基本走到哪儿都带着一瓶，但今天下午就因为自己涂过唇膏的那句“不要喝水”，她居然就真的这半天都没喝过一口。

真是为难她了。季绪心里有些内疚，便赶忙伸手从柳知遥背着的包里拿出了矿泉水瓶，随后又想起什么似的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湿纸巾：“先把它卸掉吧，擦一擦。抱歉啊，我没有不让你喝水的意思，是我没说清楚，你快喝吧喝吧……饿了没？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坐一坐？……”

季绪关心起人来的时候也是一如既往的热情，柳知遥看着她凑过来甚至准备亲手给她卸掉唇膏的动作，不由得赶忙后退了一步，接过湿巾笑着摇头道：“没事啦，我也只是一直没想起来，刚刚看你收了相机才觉得有点渴。”

她说着就接过了季绪拧开盖子递来的水，无声间一气灌下去大半瓶。

季绪一直觉得柳知遥平时不管做什么都偏于慢动作，但此刻她看着对方一口气差点直接把水喝完的样子，居然也看出了那么些平时想象不到的豪迈来。

……看来是真的渴了。季绪耸了耸眉毛，拿出自己的水来问道：“还要不要喝？”

柳知遥抱着矿泉水瓶斜看她一眼，喝完后才说道：“不喝了，免得要去这里的公共厕所。”

季绪笑了：“这里的公共厕所是怪怪的。”

“第一次见有人把公共厕所设计得和旧社会阴宅一样，还在里面放香炉点香。”柳知遥说起这个来就有些发憷。

“其实仔细想想那个香就是普通驱味的檀香而已，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要用香炉？”季绪回忆着以前和杨蓁进去探险时的旧事，好笑道：“而且最有意思的是在隔间的横梁上，每个厕位都会有一面小镜子。贴了黄符的那种。爬上去看的时候，能发现有些镜子会有裂缝。我奶奶说，那些放了裂镜子的横梁，就是遭过魂撞的梁，那个位置就不能去。”

她话说到这里，就看见柳知遥像看鬼一样看了过来，猫儿似的眼睛瞪得溜圆。

这个表情倒是新鲜，季绪没忍住“哈”地笑出了声：“怎么啦，你怕啊？”

柳知遥没回答也没说话，只是看着季绪用力点了点头。

“好好好，我不说啦。”季绪吃吃笑着揽了揽柳知遥的肩，和她贴得紧了点：“不过待会儿咱们走南门出是要经过那里的，要不我们原路走回去？”

柳知遥还是没说话，而是又用力地点了点头。

——没想到她怕这个。

季绪在心里乐得止不住，脸上表情也很诚实地尽是笑意。

“你……爬上去看过？”

两人沿着原路走到了小池塘边时，柳知遥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你真的看了那个镜子？”她有些怀疑季绪是不是在逗她玩。

季绪确实有这样的嫌疑，自从两人认识以来，为了逗乐好玩，两人其实都曾经不同程度地耍弄过对方。

于是柳知遥越想就越觉得不对劲：“你什么时候去的？”

季绪见她明显是不相信，便开始认真回想了一番之后答道：“没有骗你啦，可能是初中的时候，九中离丘山蛮近的，那时候南门围墙上有个小洞，我们九中学生都知道，晚上放学了就会悄悄溜进来玩。那时候这个公共厕所的传闻在学校里就挺沸沸扬扬的，所以我和几个同学就专门跑进来看过。”

“那时候什么犄角旮旯、墙头砖瓦都看了个遍，到最后还是被保洁阿姨赶出去的。说到底我们谁也不知道这地方是什么毛病要设计得那么怪，但总之嘛，其实根本没有一点问题。”季绪说着，还不忘安慰柳知遥道：“你不要怕啦，世界上哪里有鬼呢？有鬼就有神，像我们这种祖国的好花朵，是一定有守护灵保佑的！至于那个公共厕所，恐怕是公园老板赚了黑心钱为了求平安，请了什么半吊子算命的弄出来的。我们都这么觉得。”

“……”柳知遥听到这里，一时有些余畏犹存，却又有些一言难尽。

她憋了好半天之后，才最终将一直忍着没问的话说出了口。

“……所以，那时候你们真的在一个公共厕所里……摸来摸去地玩了……几个小时？？”

“……”

※※※※※※※※※※※※※※※※※※※※

崽啊，要不得啊，跑到公共厕所玩，要不得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今天是一只有味道的小季（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