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

“你在这里住了多久？”

“嗯……有几年了吧。”宣尔道。

“不对。”顾雨洺道，“你肯定挪过位置。”

“可我一直睡这张床啊。”宣尔道。

荀宁想了想，说：“那你这个沙发搬过吗？就是比如从那边换到这边之类的。”

“有啊，上个月孙羽馨给我送了台电脑来，一定要给我装上，还因为这里挤不下，特地把我整个沙发都挪了个边……你是说……是因为这床？可是，这应该就是挪了个位子啊。”

顾雨洺不多说，蹲下在床和沙发中间的缝隙处来回摸索了一番，最后似乎找到了什么。他拿指尖一撬，从缝隙中取出了一个扣板。

那是一片槐木做的板，表面有一层油脂浸透的阴影。

“去拿个铁盆来。”顾雨洺道。

宣尔点点头，在厕所摸索了一会，找了一个铁制的脚盆。

“就这个了，其他都是塑料的。”宣尔道。

“荀宁，你帮我。”顾雨洺道。

“好，给我吧。”荀宁说着，拿过了那个脚盆。

“你先出去。”顾雨洺对宣尔说。

“可是……”

“你先出去吧，天师做法的时候不喜欢被别人看见。”

“那……那好吧。”宣尔道，“我就在楼下。”

“你去买只鸡来。”顾雨洺道。

“哦……还有其他的吗？”

“不用了。你记得鸡要活杀，不要弄死了，一路把血倒出来，直到楼下。”

交代完宣尔就下楼了。

屋里只剩下顾雨洺和荀宁。

“我是鬼，这东西要阳气来镇，我告诉你怎么做，你来。”顾雨洺道。

“好的。”荀宁说着，撸起了袖子。

“你去找个锅，铲点锅炉灰，然后拿个瓷碗，敲碎了放到铁盆里。”

荀宁照做：“还有吗？”

“去下面找点土，这两天没下雨，你只要仔细看，这附近一定有一块潮湿的泥土。你捧一抔上来就好。”

荀宁应了一句，便下楼开始寻找。这样老旧的房子，周围没有填埋和种植的泥土很多。荀宁找了一圈，终于在靠近路边的一处杂草丛中发现了一块潮湿的土。

荀宁拿手插进去想要捧起来，就发现那土十分坚硬，就好像里面藏着什么东西一样。荀宁又试了几下，还是没有拿到土。正好天空云层流转，太阳一下子没了遮挡，直直照在了荀宁所在的位置。荀宁又试了一次，这次土变得异常松软，捧在手里的时候就好像随时要从指缝里流出来似的。荀宁拿进楼里，那土就又变得坚硬起来。荀宁只能加快步速，到达三楼。

“放里面吧。”顾雨洺指了指铁盆。

荀宁把土放进去，那土似乎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吸引，如流水一般浸没了盆里的东西，又慢慢冒出了锈色的液体，咕噜噜的，好像煮开了的水。

宣尔也刚好回来了，她长大了眼睛，两手死死拿着鸡的脖子，一脸抗拒地把鸡拿到了两人面前。

“这、这个怎么办？”

顾雨洺对荀宁说了几句，荀宁便走过来，在鸡的放血口抹了一下，又在宣尔的头顶心用血画了一个五瓣的桃花。

“这个……”

“不要擦，等它自己消失就好。你下去等吧，没其他事了。”顾雨洺道。

这次宣尔没有犹豫，很快就下去了。

“你把人姑娘都要吓坏了。”荀宁道。

“闭嘴，干活。”顾雨洺道，“把鸡剩下的血都往这里倒。”

顾雨洺把那块扣板放在铁盆上方，指示荀宁用鸡血来浇。鸡血浇过木板，却没有染上血色，反而把原本的附着的油脂全部带到了铁盆里。

顾雨洺把这才把扣板掰开，里面是一个手掌大小人形的物件，荀宁也看了几眼，认不出是什么东西。

“这个是……”

“一种小鬼。”顾雨洺说着，看了眼荀宁。

“怎么了？”

“没事。”顾雨洺说着，咬下了那小鬼的一半，嚼了几下咽下了肚。

“我都忘了，你喜欢乱吃东西。”荀宁道。

“哼。”顾雨洺拒绝理会，把剩下的一半扔到了刚才的铁盆里。那小鬼挣扎了几下，发出一种嘶哑的尖叫，过了一会，便爆炸开来，泛出一块乳白色的胶状液体，浸入了土里。

“跟爆浆蛋糕似的。”荀宁道。

“那是什么？”

“一种蛋糕，下次带你去吃。”

“哦。”

“弄好了吗？”荀宁问。

“差不多了。”顾雨洺道，“就看她接下来还会不会出事了。”

“还有可能出事？”

“对啊，如果她身上的煞气去不掉，那就还要费力气，如果去掉了，那就皆大欢喜。”顾雨洺道。

“哦，那她中了什么煞？”荀宁问。

“桃花煞。”

“桃花煞不是和男女关系有关的吗？害她的人用小鬼做法？”荀宁不解。

“不是，这个小鬼是为了锁命的。”顾雨洺道，“桃花煞一般没有什么直接的血光之灾，要拿这个做法害人，就得找些东西先把被害人的命局定住。”

“哦，好吧。”荀宁道。

“喂，老子说这么多你就这样？”顾雨洺不满。

“我是信任你，所以相信什么事情你都能搞得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