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云舒右手不知从何处何时出现了一只陶埙,其上雕画祥云香草,气流冲破每个音孔,其上的图案变化万千。一会儿是晴天万里,一会儿变成了阴云密布,一会儿又转换到电闪雷鸣。仿若是一个投影仪投射在陶埙之上,光线忽明忽暗,衬得凤云舒的神情也跟着闪烁起来。
其实凤云舒的埙声埙时而悠扬,时而急促,时而危机四伏。可是宫守铎听到耳朵里只有一个感觉,耳膜欲裂。他从兜里扯出来一块白色方帕,一分为二,塞进耳朵里,阻绝这磨人的声浪。
地上四面八方来的赤色黑头蛇不退反进,吐着信子,唾液从獠牙中倾泻而出。最后所有的蛇从地面跃起来,避开宫守铎,朝凤云舒攻去。
“小心!”宫守铎的声音刚至,身子还未反应过来,数以百计的赤蛇已经把凤云舒团团围住,水泄不通。宫守铎震惊地张大了口,再也喊不出来一点声音。
正因为凤云舒这个不明身份的神仙和正常的普通人毫无违和感,致使宫守铎时常忘记凤云舒是神仙的事实。他此刻难以置信一个人粉身碎骨的速度竟然可以这么快。
他难机械地睁着眼睛看着地上一滩滩红色血液,不见白骨,肉眼所看之处都是刺鼻的血液。就在他万念俱灰的时候,赤蛇像掉落的墙粉一样刷刷刷的掉落下来,他才看见一身白衣的凤云舒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
“怎么对我这么没信心,我若是这么轻易挂掉,那还算什么神仙?你应该有我凤云舒不死不灭的领悟,小帅哥。”凤云舒这话前半句正经地让人觉得下一步对方就要羽化登仙,谁知道末尾三个字暴露了这个在国外多年,染了一身资本主义的腐败气息,撩得一手好闲。只见他手一挥,方才大破四方的陶埙便消失不见了。
宫守铎翻了个白眼,不想搭他的话。但是还是觉得蹊跷,上次是鸾凤族,这次莫不是也是对方的阴谋么?
“不会是?”宫守铎看着凤云舒,指着路旁路灯上的凤凰图案问。
凤云舒摇了摇头,“不是,果然是在人间待的时间久了,隐身技能都一日千里了,我找不到对方的位置。”
俩人坐着缆车从山上下来,从高空中俯视整个寻梦山,白云浮动半山腰,真的会让人有种置身梦境的错觉,尽管绿植枝繁叶茂,但上山路过的石牌子还是能清晰的展露全貌。
两人离开后,山顶的圆形水池底下的透镜折射出异样金光,池水如开锅的水沸腾嘟嘟嘟地响了起来,从池底冒出来一个身着白衣的人影,辨不出男女,闪烁几下便消失在原地。
回到酒店的时候,宫守铎特意在大厅里寻找两个女孩子的身影,但一无所获。他又去问了前台,说对方是他的朋友,上午上山到现在一直没有回来,他有些担心。
若是普通人这样冒失的询问,前台是不会违反保密约定的,但宫守铎的面相讨人喜欢,长的帅气,还肯合影,总是能让人不顾规则而破例的。
前台小姐姐告诉宫守铎俩人下午就匆匆退了房,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小姐姐又极力推荐了镇上的十年一次的傩戏表演。绘声绘色的讲了柳梦镇傩戏班子——庆春班,并建议俩人一定要去看一看,这个班子只有有缘的人才能看到,每隔十年来镇子上一次,演出三天,非常受人们的追捧。
凤云舒没想到宫守铎一个询问这么久,等的他肚子都饿瘪了,他栽在桌子上,两臂下垂,侧着头,耳朵被紧紧压在桌子上,脸上毫无生气。有气无力地说:“你太慢了,我都要饿死了,饿死了,吃饭好么,我要吃外面小街上的肉夹馍,凉拌藕粉,啊,还有各种甜食。”
凤云舒看宫守铎的眼神就是恶犬看到满是肥肉的骨头一样,因为据他自己对宫守铎说,身上这次出门带的钱被偷了,他连连叹气,人心不古。现在他只能靠着宫守铎救济,但是他可一点都没觉得有什么麻烦的,一会叫宫守铎付这个,一会儿让人家扫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