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宫守铎不能用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去冒险，尽管他知道大宝身上有功德印加持，但是万一呢，他赌不起那个万一。大宝是郑惠兰大姐托付给自己的，他怎么能拿一个孩子去冒险。感情是没有衡量的筹码的，天平永远向感情这端倾斜，大义面前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智地做出选择。

凤云舒显然没有想到宫守铎如此反对，他以为宫守铎足够冷静，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可是他忘了，宫守铎当了二十多年的人，神仙不过做了几天，他们的大局观还不曾学不会。

“那我现在为大宝把魂魄里面的‘复制链’剥离出来？”程匪抬手瞅了眼时间，这种复制链十分敏感，即便小心翼翼也会留下痕迹，若是冯威发现那就糟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立场劝说宫守铎识大体明大义，因为宫守铎是大宝的监护人，而且法律上还是父子关系。

“随你。”凤云舒在心里叹了口气，有时候他无法理解人类的执拗，即便是大宝不幸夭折，他们也会想方设法留下大宝的灵魂，只不过找一个合适的躯体罢了。在他看来，灵魂不变，是谁又有何妨？

众人散去，屋子里单单剩下程匪和宫守铎。

床上大宝吧唧了下嘴，对刚才的一切毫无所觉。宫守铎摸了摸大宝的脑袋，朝程匪点了点头。

程匪刚把仪器安置好，监控仪器上的曲线就出现了异常，轨迹线突然加深，然后骤然变细，而后从屏幕上消失，他十指在键盘上只留残影，终于将那条黑线逼出来。仿若一场追逐游戏，刚刚抓住尾巴，‘复制链’又消失不见。

虽然宫守铎看不懂电脑上的数据，但观程匪面露怒色也知道出现了问题。他不敢打扰程匪生怕生了差池。

柴申靠在书架上，右手的咖啡杯把手映着凤云舒紧锁的眉头。他拿起咖啡吹了吹，浅尝一口。左手翻了几页架子上的《神话传说》，十分巧合是关于他的，简直是一派胡言。他看了几行，兴趣寥寥，把书丢在一边。冒着热气的咖啡在笼罩在《神话传说》上方，凤云舒伸手将上方的水汽挥散。

“老君和月老已经把我们队伍里异道者清理了一半，凤术这一次果然没有说谎，看来冯威那个复制计划对他影响甚大，否则他绝对不屑同我们这些神仙合作。”凤云舒拿下鼻梁上没有度数的眼镜，这是他最近刚带上去的，吸收自然力的。毕竟他的法力最近消耗很大，需要抓紧提升。

柴申倒是没有想到月老几人下手这么迅速，仙族若是选择背叛，下场令人唏嘘。形神俱灭，永世不得入轮回，他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得了人类什么好处，或者说是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借人类的手消灭掉他们，最后控制人类么？他们未免把人类想的太过简单了些。

“我倒是听说些凤术的传闻，不知道是不是月老的手笔。兄弟戏码，还真是他们鸾凤一族能干出来的事情。不过凤枭是不是自己都不知道他不是鸾凤一族的人，也不是凤术的哥哥。”柴申将咖啡杯转了一圈，把手朝向凤云舒。

“嗯？你从哪里听说的。”这种事情不会不记录在案的，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情那就是有人故意隐瞒了，这样看来凤枭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凑巧听墙角听到的罢了。”柴申不想说出那人的名字，本就决定远离仙界的人，他不想再把他卷进来。

凤云舒哼了一声，他哪里不知道柴申的想法。若是听墙角能听到这么重要的事情，那他们还苦练什么阴阳之术。

“你即便把这个消息告诉凤术也改变不了什么，在他的骨子里早就认定了凤枭是他哥哥这个既定事实。这么多年的观念不是血缘能转变的，而且你不好奇为什么两人没有血缘关系，却长得如此相似吗？”凤云舒心中几个辗转便想通了很多事情。

“凤族秘籍中记载有一种换颜术，只要将取代之人杀死，那人便能鸠占鹊巢，偷梁换柱。”柴申有些无法相信，若是如此，凤族的人怎么会容忍一个戕害自己族人的人生存下来。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凤族的换颜术并非都是如此血腥的。若是有意模仿，也可将对方的容颜复制下来。凤枭所模仿的恐怕不是凤术货真价实的哥哥，而是凤术本身。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鸾凤一族有一段有一则传言，说鸾凤公主所孵之子未出壳便是死胎，若是强行破壳那日便是鸾凤一族的灾难来临之时。”凤云舒终于将记忆深处兴起来的那点波澜掬起来。

柴申点了点下巴，似乎是有这么回事，这预言似乎是从凤凰一族传出来的，凤凰一族的预言从来没有差错。

“所以当初鸾凤公主的大公子，我是说凤术的哥哥真的夭折了？”柴申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

凤云舒点了点头，“不错，凤凰一族和鸾凤一族虽然同出凤山一脉，实力相差悬殊。鸾凤一族始终被凤族压一头，所以但凡是凤族预言的事情鸾凤一族都会插上一脚。凤族这个预言可以说是撞到鸾凤心坎上了。我说为何当初鸾凤一族的本命火闪烁不停，灭了重燃，原来是如此。凤术的哥哥生来就是死胎，李代桃僵。我说过凤枭的实力并不在我之下，我想也许凤枭的真实身份并不简单。可是即便是法力这么大的人，竟然也会被身世这样的小谎言遮住了眼。真是不知道该说鸾凤一族的人能力通天还是该说......”

“大宝有点不对劲儿！”程匪冲了进来。

话音刚落，凤云舒移形换影，出现在宫守铎的身旁。魂魄仍在，复制链竟然渗入到了灵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