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别来可无恙？”凤术嘴角依然勾着笑，好像在此之前和凤云舒的你来我往全不存在一般。

“呵，凤术，你我既非故友，又非新识，恙不恙的，寒暄就免了，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凤云舒实在是弄不明白凤术到底干什么，折腾来折腾去的，为的是什么？难道神仙活得太久闲得无聊不成？

凤术转了转手里的扇子，回头瞟了一眼宫守铎，有些了然，“看来人间对上仙的影响不小，以往见面上仙的谈吐可不是如此直白。”

老君看到来人也是一愣，他还以为鸾凤一族的都死绝了呢，怎么还留下两个祸害。

“小子，前几次你们四处闹事，搅得人间不安宁，竟然还敢大摇大摆地站在我们面前，不知道该说你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是不知所畏。我要是你们早就夹着尾巴好好做鸟了。”老君的脾气向来不好，说完就撞了撞月老，俩人多少年的老朋友了，一个眼神就明白对方的意思。

月老直接以手为刀，削了一缕头发下来，将两个不速之客紧紧绑在一起，凤术也没有挣扎，任由老君把他捆在原地。红色的发丝越缠越紧，俩人的外衫上已经渗出了血。

“原来是你们。”站在凤术身后顶着一张复制脸的人终于开口说话，脸上毫无表情，语气里全是不满。

凤术知道自己的哥哥向来心高气傲，宁可一死也不愿意向人低头，特别这个人还是凤云舒，这个灭掉他们整个鸾凤族的男人。

“凤枭。”凤术拍了拍哥哥的胳膊，示意他冷静。

宫守铎站在凤云舒的身后，微微侧头打量着来人，脑袋里闪过很多画面，他知道那是凤枭的过去。他想要看的更多，可是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他的这个新能力是最近才出现的，而且十次里只有那么一两次作数。

凤云舒如有所感，用余光瞥了一眼宫守铎，他算是明白了这人为什么总说头疼，追溯过去的能力在仙界里并不罕见，可是像宫守铎这样废物的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能力当年他一个时辰就已经能够运用自如了，哪里像宫守铎这样灵不灵的全靠运气。

不过话说回来，并不是所有人的过去都能被窥探的，就像凤枭。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让人有可乘之机，若是能被探测到，那只有两个原因。凤枭命不久矣或者故意引诱宫守铎这个小羊落入狼窝。

宫守铎闷哼了一声，脑袋里好像有数不清的自己，每一个自己都不断重复着凤云舒的名字，各种姿态的，各种语调的，他既羞愧又煎熬。下一秒无数个自己扑了过来，他的双腿发软，艰难地挪动一步，踩在棉花上似的，他直接跪了下去。要丢人！宫守铎闭上了眼睛非常鄙视自己。

凤云舒翻了个白眼，从衣袖中弹出一抹银光，没入宫守铎的两眉之间，如被泼了一盆凉水，宫守铎瞬间清醒，他刚站稳脚步就听到凤枭的冷笑。

“升天鸡犬，不过尔尔。”说得好不傲慢。

卧槽，宫守铎心里一抹无名火烧到头顶，他还没张嘴就听见凤云舒的声音。“一个鸾凤肚子里的蛋也是好命，一破壳就是仙籍，仙二代。也是好命，不过么，落难凤凰不如鸡。”

凤枭最忌讳别人拿他的身世戳他，他的所有努力都淹没在这样的身份之中。他取得了一点进步，周围人的夸奖还不如没有。原来你是天才凤术的哥哥，怪不得呢。原来是鸾凤公主的儿子，怪不得呢。凤枭这个名字好像除了自己的父母和弟弟没有谁知道的，他只有两个身份，天才的哥哥，公主的儿子。他十分庆幸自己的父亲是平庸之辈，否则他还会有第三个身份，某某人的儿子。

砰地一声，红色的发丝崩断，月老和老君脸色惊变，凤枭竟然隐藏了实力，在他们两个人面前竟然能隐藏至此！他们受了近千年的欺骗！

凤枭挑了挑嘴角，伸手在空中抓住一把断发，只见月老的脸慢慢恢复了老态。

“原来还是一个糟老头子，我还以几千年来仙族已经掌握了我们鸾凤一族的驻颜术，原来皮毛都没学到一二。”凤枭手中的红发渐渐变成了花白，他拍了拍手，转过了身，饶有兴趣地看着凤云舒。

宫守铎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时机不对，但是他真的非常想知道凤云舒的真实样貌，是一个什么样的老头。

“凤枭！”凤术出声警告哥哥，别忘了他们这次来的目的可不是挑衅的。

啧，宫守铎觉得有点遗憾。

凤枭耸了耸肩，所以他向来讨厌合作之说，明明他自己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这个愚蠢的弟弟还偏要和凤云舒合作。

“上仙，既然不需要寒暄，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这一次来是和上仙合作的。”凤术脸上还黏着几根断发。

“门在你身后，窗在你前边。”凤云舒退了一步坐在了沙发上，身后的几个人一脸莫名，实在弄不明白凤术是什么样的脑回路，这人难道是选择性失忆？他们之前可是水火不相容的敌对阵营。

凤术也不生气，摇着扇子，不知道这样的从容是刻在骨子里的还是装在脑子里的，让人摸不透，看不清。

“上仙不必急于拒绝，我们三日为期如何？我想上仙到时候肯定会想清楚的。这是我现在的住处。”凤术挥了挥手，一行小篆浮在凤云舒的眼前。

凤云舒看都没看一眼，挥手打散。

“看来我多此一举，上仙若是想找到我自然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那么，我和家兄先行告辞。”凤术说完拉着哥哥从正门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不不不，你别误会，宫守铎看着离开的两个人，凤云舒可是想方设法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行踪，他还没看清那行字写的是什么呢！凤云舒这个逼装得有点大了。

凤云舒喝了一口冷水，竟然是祝融的杯子！他抽了一张纸捕捉痕迹地擦了擦，要不是这么多人在这他肯定要去刷刷牙的。

“刚才，都看清楚了？”凤云舒抬头问。

宫守铎一副我就知道这样的表情。

月老和老君惊掉下巴，谁能把原来正经的上仙还回来！

祝融和小狐狸缩头，他们真的以为凤云舒知道。

“清风路二十四号院。”刚才小鹏鸟就在凤云舒的旁边，他就是觉得那几个字很好看，下意识记了下来。

“没看错？”虽说鹏鸟智力超人，但刚刚化成人形的小鹏鸟凤云舒还是对他们的学习能力不抱任何希望，认识天地人三个字就不错了，指望他能看清楚简直比相信宫守铎能灵活运用追溯术还不靠谱。

“没有，这几个字，我认识，还有很多其他的字，我也认识，在蛋壳里的时候就学会了好多字。”小鹏鸟怕凤云舒不相信他，伸手沾了沾水，在桌子上写下了凤云舒和宫守铎的名字，最后还画了一个心形，都不知道是谁教的，宫守铎闹了一个脸红，还有月老和老君那是什么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