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作业就是求解这个累计结果。”

下课铃在杜安的聚精会神中响起，大多数同学都在整理书本离开，而杜安还沉浸在一长串演算符号里。除了它们本身的优美平衡感，公式是解释原理最简洁的辅助，杜安从前为它们感到头疼，现在却能逐渐欣赏。

他捧着书本，决定问问老师没有讲完的部分。

阳光从走廊里的窗格投过来，被切成几个整齐的方块，一个入侵的影子打破这种秩序，然后长久地停留在那里。

阿贝德现在门口，静静的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个人。他没见过对知识如饥似渴的杜安，以前的杜安更多是为了表演自己，身体被占领之后则变成敷衍了事。所以是因为那个年轻的女人？

阿贝德的鄙夷里夹杂着一种他不能形容的感觉。这个灵魂都是自己的，他却和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谈笑！他有点想杀了杜安，以兑换他的奴仆。

阿贝德对自己陌生的情感有些害怕，他的理智一点一点恢复，攥紧的手指也慢慢放松。

“梅瑟先生，你的朋友好像在等你啊。”女教授笑着挺直身体，“我们下次再谈吧。”

杜安一回头，看到站在门口的阿贝德，吃了一惊。每次阿贝德的出现都会引发一大堆事端，虽然这些事本身不是阿贝德造成的，也许这就是主角光环……

杜安等了一会，发现什么都没有发生，这才走过去，想要开口问候却发现对方已经转身走了。杜安气急，几乎每次他要和阿贝德说话的时候他都会“转身走了”。

于是他跟上阿贝德的脚步，走近了才发现不知道说什么好，尴尬道：“那天真是危险啊……你要不要吃个饭啥的？”

“你认为那种肤浅的知识对你是有益的吗？还是你只是想泡那个骚姿弄首的人？”

从阿贝德口中听到“泡”这种粗俗的词真是难得，但杜安不暇注意，他只想一拳糊上阿贝德自以为是的脸孔，他咬牙道：“我只是觉得凯瑟琳女士讲的内容很有趣而已，‘天才’同学觉得肤浅，那就保留意见，大可不必诋毁她。”

这会轮到杜安“转身走了”，他走的异常坚决，怒气冲冲，没有注意到阿贝德把一个传声术附在了他的灵魂枷锁上。

不出他的意料，杜安日常的对话没什么营养，大多数都是和不同人的“早安“，”晚安”，“野山羊肉很好吃”。他不耐烦的停止施法，等到杜安的下一次毁法通识课，才重新录入。

晚上他躺在床上，开始播放两个人的对话。

“所以您认为毁灭法术和召唤法术的原理完全不同，但是为什么一个人能同时使用两种法术呢？”

“那是因为，他们都依靠人的肉体作为能量的汇。但实质上他们的能量来源不同，一个以光界的能量作为源，而另一个则以湮灭的能量作为源。”她略微停顿，“听起来梅瑟先生对毁灭法术很感兴趣？”

阿贝德眼前浮现出了那个女人对着杜安笑的样子。

杜安的声音也听起来有些变化：“不要这样见外，叫我杜安就好。”

“好的，杜安，能谈谈原因吗？如果你是想转专业，那可要在期终考试努力了。”

“如果我魔法天赋很差，也可以转专业吗？”

“当然可以，不要迷信所谓的天赋，真正的大法师，依靠的都是努力。”

阿贝德好像听到了那个女人的笑声。

他闭上眼睛，任凭女人的尖笑回荡在他的脑海。

他得出的结论是：这个女人该下火狱。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