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最里面有一口半个人大的坛子,上面落满了灰尘。
“不对啊,怎么还是腌菜?”段天安揭开盖子疑惑道。
“你看坛子下面。”蔡东旦示意他看地上。
“嗯……看起来它经常被摁在地上摩擦。”
“你去把它抱出来。”
为什么你不去抱?这句话段天安只敢在心里质问。
段天安脚步不稳地把坛子抱了出来,轰地一声放在了地上。
“这坛子有够重的。”段天安龇牙咧嘴揉着发酸的手臂说。
“一个成年男人抱起来都困难的坛子,力气小的女人只能用手把它推开。”蔡东旦边说边走到坛子原来的位置去,他跺了跺地板,一阵沉闷的声音传来。
地下有空间!
只有石板下面有空间才会传出这种声音,刚才在实心的石板上跳来跳去都没发出过这种声音。
段天安眼睛一亮,这就是线索!
这块石板不像其他的石板一样连接得毫无缝隙,它竟在后面留了一道缝,用手指扣住便能掀开。
石板才掀开,一股油腻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段天安惊呼一声,连忙捂住口鼻,蔡东旦仿佛没有闻到一般神色自如地朝下面张望。
石板下别有洞天,一段狭窄的石梯通向地下,在石梯底部竟然有一团橘黄色的光照射在墙壁上。
“下面有灯?”段天安走近看了一眼。
“嗯,你去把门关上,我们下去看看。”
“好。”段天安走到门口,小心翼翼地往外看了一眼,发现没有异常才关好门返回。
这时蔡东旦已经一个人先行下去了,正站在石梯底部望着他,段天安向他摆摆手,示意他让开,然后再顺着石梯往下走。
梯子上沾满了油腻腻的东西,段天安走到一半差点没踩稳滑倒。
“吓我一跳!”段天安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刚才差点就摔了,地上怎么这么多油腻腻的东西啊。”
蔡东旦闻言,默默收回半举着的双手。
两人一前一后顺着灯光来源转了一个转角,才顺利走进密室。
“唔!”段天安惊呼,地下的密室摆放着数个大小不一的坛子,有些坛子里流出的粘稠油腻的液体顺着凹凸不平的地面流淌,暗色的液体濡湿了地面的灰尘。
一盏煤油灯挂在密室上方,蔡东旦就着昏黄的灯光,从角落堆叠着的草垛里抽了一把草出来,他用干草擦干净其中一个坛子,然后揭开盖子。
坛子里满是那种油腻的液体,颜色还是暗红色的,没有地上的液体颜色深,可是却散发出一股血腥的味道。
段天安垫着脚小心翼翼地走过去,避免踩到地上的污物,可是近前一看,差点没吐出来,一块深红色的肉块被泡在坛子里,因为肉块太大,所以液体都溢了出来。
“这是什么?”
“看起来还很新鲜,不出意料的话就是邓禾的肝脏。”蔡东旦把盖子放回原位,又去揭其他的盖子。
其他的坛子里有些泡着人体组织,有些只有粘稠油腻的液体,但总的来说,光是液体的坛子要多一些,装人体组织的要少一点。
“可以肯定的是,邓禾的肝脏组织被分开泡在这些坛子里,里面还有一些已经发黑的人体内脏,应该已经被装进去很久了。”蔡东旦抽出一些干草,把手上不小心沾到的液体擦拭干净。
“是孙府的人做的?他们为什么要杀邓禾?”段天安皱着眉问,他的嘴里又开始分泌无味的口水,原来这就是恐怖游戏,真的会被杀,而且死无全尸。
“是不是孙小姐杀的现在还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是一个很熟悉孙府的人做的,不然也不会把尸体内脏藏到这儿。邓禾的死,说明了两点,半夜不要出去,更不要半夜去找孙小姐。”
蔡东旦将密室复原,将整个狭小充满腥味的密室扫视了一圈,然后带着段天安原路返回。
上面的屋子段天安依样画葫芦地复原,随后两人便出了这个偏院,不远处,一个男人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们离开。
早上十点三十七分,太阳光线虽强,但温度很低,段天安穿着防风的外套还觉得冷,把手插在裤兜里,勾着背才感觉好些,前面的蔡东旦好像不怕冷似的,背挺得笔直。
“蔡东旦,你等等呗。现在去哪儿?”
蔡东旦停住脚步,等他慢吞吞跟上了才说:“去侯同子那里问点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