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四爷，”她顿了顿，“是这样的，请恕我没听懂……你的终极诉求是什么？孩子的抚养权？还是……”

说到这里，她看了眼坐在儿童座椅上的豆豆——一桌三个大人先伺候完了他才开始吃的午餐，所以这会儿无所事事的豆豆已经拿着桌上的点心玩起来了，手边的一片区域沾了不少亮晶晶的油。

这孩子还是挺可爱的，也不算太闹腾。可能是因为知道自己家庭情况复杂，因此早早地就学会了不给大人添乱。

她继续说道：“还是说，你想和丁先生成立一个稳定的家庭？”

樊野：“……”

“如果是前者的话，”Vivien说，“你没有必要和丁先生修复关系，本身你和他就不熟，关于抚养孩子这一点，我们可以协调双方的意见来过一个令两边都满意的合同，正好也给法务部找点活干……”

刚被人说过“不熟”的樊野下意识地皱了下眉：“Vivien，我和他孩子都有了，能不能不要强调我和他不熟？”

“……可以。”老板提出无伤大雅的不合理要求时她通常无条件服从，Vivien顿了下，接着往下说，“如果你想的是后者，那恕我直言，四爷，你……作为当年的辅助加害者之一，要走的路可能有点长——比普通的追求者更长。好在好消息是，通常有人孩子的人容易心软，你可以试试从孩子下手，打一打感情牌什么的，也许会有效果也说不定。”

“其实我觉得我不是想和他结婚。”樊野想了想说。

Vivien没说话，她的职业素养里不包括吐槽老板。

“不过你的意见很有用，我觉得我有点思路了。”樊野笑了一下，“谢谢。”

“别客……”Vivien话音未落，电话已经断了，“气……”

除了之前交给丁若云的那一套外，玄关处的壁橱角落里原本还放着一套全家的钥匙。挂掉电话后的樊野脚步轻快地走了过去，打开柜门一看，发现钥匙还在原处。

顺利的开头。

他心里想着，拿起那串钥匙上了楼，来到丁若云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不出所料没人应门。

樊野刚刚有了些头绪，心情正好着，没太计较，又敲了敲。

对方不理。

樊野边敲边喊：“阿云，开门。”

还是不理。

“不要躲我，我们现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樊野说，“就算在家不见，回公司也要见的……你总不能躲我一辈子吧？”

不理。

“开门，你不开门我找钥匙开进来了啊。”

门猛地打开，丁若云站在门缝处直直地看着他。

实际上他的表情并不算太好，眼神甚至有些怨忿，但樊野觉得自己可能真有点毛病，他竟然觉得这个表情的小孩挺可爱的。

嗯……比他小七岁……说句小孩不算太过分。

“要不然我还是重新找套房子，”丁若云努力平静地说，“公司那边，反正今天也上热搜了……我正好在考虑是不是要转行。”

“有必要？”樊野愣了愣，“我都把热搜撤了。”

“如果我不当这个主播，本来就连热搜都不会上。”丁若云垂着眼，“我当主播一辈子也报不了仇，本来就打算攒一笔钱然后转行的。”

“报仇？”樊野是真的意外了，“……你想怎么报仇？现在是法治社会。”

“放心，我不会做杀人放火的事情的。”丁若云抬头看了他一眼，“我只是想搞垮丁家而已。”

他又不是丁似羽，就算一年前撞死他的那辆车真是丁似羽买的凶，他也不想用同样的手段去报复。

以牙还牙或许很畅快，但这就是把自己拉到和对方同一层次水平——说实话，他不屑。

“我这人对做生意没什么天赋，不过至少是个丁家人。”丁若云笑了一下，“我想的少，但记性不错，丁家什么生意往来……但凡我见过的，我都还有印象。”

这话就触及到樊野感兴趣的领域了，他立刻就忘记了自己是来和丁若云修复关系的，挑了下眉说道：“我记得丁家做的是高端化妆品吧？你想怎么办，抢走他们的市场份额，还是从违规经营这方面下手？”

“都可以试试。”丁若云没细说。

“唔，这么说，丁家确实有违规经营的把柄了？”樊野想了想，笑道，“商战的话不是正好——我可以帮你啊。”

丁若云看了他一眼，伸手准备重新关门。

他头一次发现声名在外的樊野，那个让许多新生代商业对手闻风丧胆的樊家老四……是个他妈的牛皮糖。

“别说着话就跑啊。”樊野一把拉住门，“好好说话不行么？阿云，我是真心实意地想和你好好聊一聊——别说不熟，我们从现在开始做朋友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