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他妈，不对，孩子他爹说和我不熟怎么破在线等挺急的……

一瞬间，樊野的脑海中只有这句话，像放大加粗的弹幕一样，从右到左，缓缓划过。

丁若云看完他这一眼，便毫不留情地转身上楼。

“砰”一声。

房间门关闭的声音远远响起，樊野沉默地站在楼里上，仰头看着已经没了人影的楼梯高处。

现在这个情况……

他想了一会儿，摸出手机，给Vivien拨了电话过去。

Vivien正带着阿姨司机和豆豆，三人一小孩在附近的一家茶餐厅吃饭。她接起电话：“喂，四爷？热搜已经撤掉了，之前的一些新闻也在安排删帖，我找了人问到几家发新闻的公众号，基本能够确定是丁似羽那边的人在买热搜，应该属于丁家内部矛盾。后续的话，最好等警方调查结果出来后再安排洗白，你看怎么样？”

“辛苦了，不过我不是要问这个。”

“那是什么？”Vivien想了想，“医院那边会保密这次亲子鉴定的资料的，至于公司那边，前阵子刚做完一个大项目，回款这几天到，行政部那边跟我沟通过，我同意她们晚两天交月度报表。”

“不是，我是想问，”樊野认真地问，“Vivien，你结婚了么？”

“……”

Vivien差点被他噎住，实在是怀疑自己的老板在重大刺激下精神上出现了某些问题。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有了儿子，工作狂樊野都开始关注员工私生活了！

她回忆着自己的工资单，努力让自己语气平和：“没有——但是四爷，你应该知道我没结婚才对。”

“嗯……”樊野陷入沉思。

“你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吗？”Vivien根据他的语气判断。

“是有一点。”樊野思考了一下，“我觉得丁若云好像不是很欢迎我……”

“呃，四爷，”Vivien尽量用委婉的语气说，“我想提醒你一点，就这件事而言，他应该是个完完全全的受害者。”

言下之意，丁若云不喜欢樊野是正常的。

实际上樊野何尝不明白这一点呢？

但是……

“主要是有一点我觉得很费解。”樊野说。

Vivien：“什么？”

“他现在是我的孩子的另一个父亲，但我们之前并没有任何感情基础。”樊野思考着，“我的经验不足以应对这种微妙的关系——你觉得我应该用怎样的态度对待他比较好？情人，还是……恋人？”

“这个……四爷。”Vivien觉得有点头疼，她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尽可能地选择不至于冒犯到他的话，“我认为，‘恋人’这个名词，指的是两情相悦的双方所保持的长期稳定的亲密关系，同时拥有一定的私人空间，经济上牵扯不深，以此和‘已婚状态’区分——是不是恋人关系应该不是你单方面决定就可以的，需要对方的意见。”

“我也这样想。但是情人……是不是有点怪？”

“如果你指的是那种仅限于肉体交流的包养关系，那确实是有点怪。”

“所以你看，我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用来定义这段关系。”樊野看着丁若云刚才站过的地方，回忆着他的样子，“找不到定义的话，我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态度对待他。”

樊野接棒家中的生意已有两三年，这些年手头成功的项目不少，京市富二代圈子里人人津津乐道的“樊四爷”，什么投资眼光独到，处事雷厉风行……这些都是他身上的光环。但和事业上的天赋相对应的是他在感情方面着实有些不开窍，要不然也不能一把年纪了还是个钻石黄金单身狗。

“我本来觉得这么简单的事开诚布公地谈就好了，不过好像有点惹他生气了。真糟糕。”樊野有些无辜地说。

“四爷——这只是我的个人意见——我觉得，”Vivien想了想说，“现在的情况是，你和他有一个共同的孩子，并且彼此间没有感情，我觉得这种情况比较像离婚的夫妻。虽然可能不尽相同，但有可以参考的地方，你觉得呢？”

“……好像有点道理，”樊野虚心求教，“那么离婚夫妻应该怎么修复关系呢？”

“……？”

“四爷，”Vivien觉得很费解，“正常离婚的夫妻不会考虑要怎么修复关系。”一般只会考虑怎么分财产。

“离婚后复婚的又不是没有。”

“……那是旧情未断。”Vivien一针见血地指出，“但是你们之间没有旧情。”

樊野：“……”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半晌，樊野突然“啊”了一声：“你说得对。这么说来，离婚夫妻的关系实际上是不适用于此处的，我应该处在和他培养感情的阶段——用相亲后的男女双方来定义比较好？”

Vivien：“……”这峰回路转真是令她万万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