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若云看了看内容,单晨发来的都是些最普通的问候,似乎没什么特别的事情。
单晨一开始在酒局上“撩”他,因为那本来就是个释放荷尔蒙的局,并不算太过分,后来丁若云也表现出明显没什么兴趣的样子,单晨就始终没做过什么太失礼的事。
这种情况下也不好明说什么,丁若云想了想,礼貌地给单晨回了信息,接着打开朋友圈,状若无心地发了一条只有单晨一个人能看见的、秀恩爱的朋友圈,假装昭告天下,自己已经脱单了。
像单晨这么知情知趣的,看见这条朋友圈之后应该不会再对他有什么想法了。
做完这些,丁若云放下手机,冷不丁又想到樊野那个母亲。
他对母亲这个词有种说不出的好感,所以总会琢磨樊野他妈妈会是个怎样的人。
樊家向来低调,就丁若云所知,樊野母亲从来没有出现在大众视野里过,因此他只能去猜测对方的长相,以及会不会喜欢他这个问题。
他其实不大愿意思考这个问题,就像一个差生提起考试总会很头痛一样。
丁若云觉得他就是那个害怕考试的差生。
一是因为自己犯过傻不学好,二是因为丁似羽母子俩有意无意的抹黑。
这事还是他前世出车祸前不久才知道的,“兄友弟恭”的假面差不多也是那时候揭下的。
罗婉馨骨子里有种疯狂的狠毒,既然要推自己的儿子上位,除了控制住丁永胜这位一家之主的心,在风评上适度抹黑丁若云这个大儿子,至少让公司董事会的董事们认定他不适合接班也是很有必要的举措。她喜欢面面俱到,将对手所有的路都堵死。
当时丁若云只是知道了这件事,并不知道自己具体被抹得多黑,也不知道谣言传播有多广,伤心了几天就过去了。
他伤心的是自己看错人,对谣言本身并不在意,没曾想重新活了一次,反倒因为樊野的母亲而忐忑起来。
樊野有父亲,有母亲,有兄弟姐妹,还有个外公。
他是从母姓的,外公是樊家那个……据说当年参加过区域战争的老爷子。
“其实想进豪门也挺难的啊,别的不说,就这些亲戚……”丁若云咬了下嘴唇,狠狠一晃脑袋,“不对,那年丁似羽都做到了,难道我不行?”
再不济,他总比丁似羽这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强。
樊家能维持住这份家业,想必家里多的是人精,与其担心自己的形象会不会讨人喜欢,不如在上门的时候表现得好一些、纯粹一些。只要肯花心思,哪怕一开始不喜欢,也总有打动他们的一天。
这天下午陪豆豆的时候,丁若云难得地走神了。
……
丁似羽认错态度良好,但樊野这边给的态度是“无法原谅”,因此在律师的努力下,丁似羽以非法拘禁罪被判有期徒刑两年立即执行。丁似羽当然不会就这样认了,据说在准备上诉,估计还有一阵的皮要扯。
这次的案子能这么快开庭是他们运气好,如果要二审,运气不好得等半年。
法律程序就这样,就算是樊野也不能说把丁似羽送进监狱就送进去,不过这次他肯定是吃瘪吃得狠了,说不定等他出来,丁家都没了。
要知道樊野牵头的免税仓已经搞起来了,再加上各种利益相关的人在里头浑水摸鱼,最近丁永胜的日子可不太好过。
得到这些消息的时候,豆豆刚睡着没多久,两个人一左一右躺在儿子的两边说着话。
这段时间樊野一直很忙,明明身上的伤都没全好,还一趟一趟地往公司跑,听说万景的员工加班率都提高了三成,原因是员工们纷纷认为“领工资的怎么能让老板比我们更努力”。
丁若云看在眼里,有些说不出的难受,咬了下嘴唇说:“辛苦你了。”
“这有什么,能帮你出气我高兴。”樊野笑了笑,抬起手,摸黑在丁若云鼻尖刮了一下。
丁若云把他的手抓下来握在手心里。
受了伤不太方便亲热,两个人年纪都不大,这段时间憋得有点狠。
情之所至,丁若云把他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吻着。
“你别勾引我,我定力没那么好。”樊野正想再开句黄腔,冷不丁手机响了下。
他从床头摸过来看。
丁若云就睡在旁边,又是夜里,那屏幕上的文字非本意地特别清晰,跃入丁若云的眼帘。
大概是日有所思的缘故,其他的内容没进他脑子,一句“你真不回家住吗”倒是让他看了个清楚。
夜晚将人的冲动放大。
事后,丁若云自己也承认那一秒他没怎么过脑子。
“我能见见你爸妈吗,樊野?”
苦恼了好几天的樊野愣了愣,回头看了他一眼。
手机屏幕发出的微光足以让他们看清彼此的表情。
那一瞬,樊野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所以说,“船到桥头自然直”是有道理的。
事情总会在奇妙的时刻发生转机。
这不就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