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一下：“也给我一个保护你的机会。”

说完，他趁樊野没反应过来就把电话挂了，打开手机录音，径自走了过去。

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愤怒。

和当年发现朋友都是假的时一样，也和后来发现丁似羽骗走了豆豆是为了跟樊野在一起时一样。

这两母子，有完没完。

丁若云疾步走到路虎边上，对着声泪俱下的罗婉馨淡淡地叫了一声：“罗阿姨。”

他许久没有这样仔细地看过罗婉馨的侧脸——岁月并没有放过这个女人，即使她在保养上花了不少钱，皱纹仍是爬到了眼角处，她的苹果机不再饱满，脸部肌肤略微松弛，终究是不复当年了。

刚来……刚被丁永胜带回家的那年，他好像还想过“这个阿姨挺年轻的”。

时间过得挺快。

罗婉馨动作一顿，偏头看了他一眼：“小云……你终于肯见我了吗？”

“这话说的，”丁若云皮笑肉不笑地说，“罗阿姨不愿意跟我多接触，这不是全家上下连家里的狗都知道的事吗？”

罗婉馨立刻做出一副愁苦的样子：“小云，你想岔了，阿姨只是不想招你烦罢了，不是不愿意跟你接触……早知道会被你误会，我就……唉。”

“高一那年京市突发流感，当时我发烧了，不能上课。校医说要等家长来接才能放人走，当时爸正好出国谈生意，我就给你打了电话。你嘴上说‘好的’，一直到放学也没来。我高烧退不了，躺在校医室里几乎烧坏脑子。”丁若云慢慢地说，“怕招我烦，所以差点害我转成肺炎？阿姨，冠冕堂皇的话只有小孩子才会信，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那次我在医院住了一星期，在医院里认识了王昊，之后他带我认识了罗剑、许成功、赵一天那群人……阿姨，什么带坏我这种话我也不跟你说了，我就问你一句，这些人，你敢说自己不认识吗？”

“那都是谁？”罗婉馨微微皱眉，“小云，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其实从来没想过跟你儿子争，家里的公司谁行谁上，我自觉不是那块料，你用不着那么处心积虑的。”丁若云看着她，“你明白吗？你和你那个好儿子什么都不做，也不会影响他接班家里的公司，闹成现在这样，错的是我么，阿姨？”

罗婉馨脸上装出来的愁苦之色一点一点淡去，恢复成那个丁若云熟悉的、稍带冷淡的面无表情。

邹迟追了上来，默不作声地站到丁若云身后；一旁那个陌生男人略有些无措地站着；樊野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车门下来了，在另一边远远地看着。

“阿云，”他喊了一声，“上车吧。”

“我走了，阿姨。”丁若云盯着罗婉馨说，“我不知道你今天来是不是想让我迫于压力答应你的请求，但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人了……再见。”

陌生男人大概是樊野的司机，见丁若云转身，立刻替他拉开了车门。

丁若云上了车。

邹迟跟在后面，他本就是个外人，没有什么“尊敬长辈”的道德压力，走之前狠狠地瞪了罗婉馨，钻进前排坐下。

司机上车，路虎绝尘而去。

罗婉馨站在原地眯起了眼，几分钟前的柔弱荡然无存，脸上布满阴沉。她几步走向不远处一辆低调的黑色车，拉开驾驶座的大门：“下来。”

一个人从里面连滚带爬地出来，上了后座。罗婉馨钻进去，亲自发动了车辆，朝着路虎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两个不知在车里待了多久的人在后座上焦急地说：“罗总，怎么办啊？咱们今天可什么都没办到，羽少、羽少一个人在局子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还是没法探监？”罗婉馨冷声问。

“那头不让。唉，想也知道，樊家四少的面子谁敢不给啊？”

罗婉馨狠狠地踩下油门，冷笑一声：“樊家四少？哈，你们知道吗，一个人如果不存在于世界上，那他的‘面子’也就毫无意义了。”

“……？”听到这话，那两个人皆是瞪大眼睛，惊恐地说，“罗总你要干嘛？冷静点！别自己去撞啊！”

黑色的车像一头被刺激了的疯牛，横冲直撞地开过没几辆车的马路，向着前方那辆匀速行驶的路虎狠狠地撞了过去——

“罗总！！！”

后座的人扑过去想抢方向盘；罗婉馨整个人处于应激状态，双手死死地握住，不肯交出去；有一辆车突然从左边强行变道，插了进来……

砰！砰！轰！

一连串的惊天巨响过后，车胎在沥青马路上摩擦出刺耳的尖锐声，而后，世界安静了。

“快，快打110！”

有过路的人发出了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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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包送进牢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