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虎神情呆滞,很久才说出一句,“你们寻那吕翁,到底为何?”
方游和众人对视,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没想到那歹人,居然知晓他们的动向,还丧心病狂地滥杀无辜!
方游同狄虎说了前因后果,有些自责,“若不是我们一心要查明,那歹人也不会杀人灭口,我……”
狄虎脸色也不好看,心里非常复杂。他们这些人,莫名其妙受无妄之灾,现在他爹和他妹妹也有危险,让他不得不迁怒到方游众人,“我是个粗人,不懂什么大道理。但若不是你们,费叔也不会枉死!事情都过去了,为何还要查明什么真相?”
狄虎越说越过分,事情已经发生了,众人也非常愧疚,就任由狄虎发泄心中怨气。
魏斌哪时候受过一个山野之人的气?看平时伶牙俐齿的方游也被骂得不出声,直接怼回,“别人都知道,本少爷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可本少爷不像你那般不明是非,不懂何为道义!”
说了几句,走到狄虎面前,指着狄虎破口大骂,“你以为我们不来,那歹人就不会杀人灭口?本少爷告诉你,只要吕山长还在,杀人灭口是迟早的事,你有迁怒的时辰,不如想想如何带我们找到吕山长,将那歹人捉拿归案,这样才不会有更多无辜之人受牵连!”
狄虎知道这事怪不了他们,只是心中怒气和对家人的担忧冲昏了头,一时失去理智,现在被魏斌一说,脸涨得通红,有些羞愧,“那、那我爹……”
“狄叔和狄慧吉人自有天相,必定能逢凶化吉!董兄是衙门的人,武功在衙门当首,一定会在歹人之前赶到。”
天色已黑,众人把院门关严,点起火烛,将费叔一家三口抬到正堂旁的屋里,用薄布盖好,收拾了院子和地上的血水,做了些饭食,才回到堂屋里。
出了命案,众人怕那歹人寻回,便打算在堂屋打地铺,将就一晚。又寻了几把柴刀,放在身旁,由易郎中守夜,才各自睡去。
天刚亮,众人在木屋旁挖了三口坑,将费叔一家埋在那,立了墓碑。
这里离铜锣镇还有很远的脚程,官府的人是进不来,就算来了,只怕尸体早已开始腐烂。好在他们看到,不然在深山中杀个人,都没人知晓;到时候再让董鹏在衙门立案,也能为他们讨个公道。
这几日,众人陆陆续续又寻到几家,无不是被人杀人灭口,就是房子已成一堆灰烬。
看到这些无辜的人被害的场面,大伙非常气愤,心里也都有些心灰意冷,按这样下去,受牵连的人越来越多,寻到吕山长的机会也更加渺茫。
易郎中在一户被无辜杀害的猎户院子里蹲下,抬手招来方游,方游不明所以过来瞧了瞧。
地上的脚印杂乱,有大有小。方游把那被害的四口人的鞋子脱下,做了对比,除了几个有相符的,还有几个脚印不同。
大伙见方游和易郎中在那不知做什么,也过来围观,只见方游手顿了顿,“莫非这凶手不是一个人?”
朱琮满脸懵逼,急着道:“哎呀!你们到底发现了什么?什么不是一个人,那凶手不是人,难不成是阿猫阿狗?”
曹骏也过来蹲下,将方游放在一旁的几双鞋子与地上的脚印做了对比,“果然不是一个人。”
众人看到也点点头,似乎都赞同曹骏和方游的话。只有朱琮急得团团转,这种大家都知道,只有他蒙在鼓里的感觉真是太憋屈,“什么又不是一个人?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曹骏摇摇头,不放过任何吐槽朱琮的机会:“让你平日里逾时溜号,连魏少都晓得的事,还这么明显,你居然都看不出来。”
魏斌觉得膝盖好疼,“你说他就说他,关我什么事!本少爷是他能比的吗?”
朱琮被夫子说教惯了,才不会被曹骏这些话打击到,简单来说就是脸皮够厚,“你快说说,莫要扯那些有的没的。”
曹骏看狄虎也在蒙圈中,这才给他们解释,指着地上的各个脚印和鞋子,“你们看,这地上有很多脚印,方才我们拿秦叔一家的鞋做了对比,发现除了他们的四个脚印外,还多了三个脚印。也就是说,当时在这里的有七人,多了的那三个脚印的人,就是凶手。”
朱琮听闻脸色骤变,“三人?也就是说书院的命案也不是一人所为?还有我们这里除了易郎中和狄虎,其他都是弱的弱小的小,若是直接与那伙人遇上,恐怕是凶多吉少!”
“书院的命案,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若是涉及书院命案的歹人多,必定会引起怀疑。这里被杀害的人,恐怕是书院的凶手,请来的帮凶。”方游站起身,继续道:“他们现在还在杀害无辜之人,也证明了两件事,一是吕山长现在还平安无事,二是他们没有找到吕山长。”
众人在讨论着书院命案和这里的凶杀案之间的牵扯,和若是遇到那三个歹人,如何在能自保的情况下,找到吕山长。
易郎中依旧在一处脚印旁看着,突然打断众人,“这个鞋印有蹊跷。”
众人听闻围过来,看了半天还是没看出,都转头看向易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