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瑾有些尴尬,毕竟他是好心的,谁知竟是坏了他们的事,还让这人挨打,“都是读书人,为何要做这般、这般……”方瑾找不到词来形容。
那人猛得站起身,却因身上疼痛摔在一旁,“你以为我愿意做这些事吗?如果不做,我娘就会死!”
方瑾一听,心知其中定有隐情,也好受多了,“你莫激动,你娘怎么了?”
那人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原来他娘得了眼疾瞎了,前些天摔到床下,郎中说需要千年人参才能吊命,可是他没有银子。
也不知那个叫魏斌的公子哥怎么知道,然后让他配合演了这场戏。
魏斌跟他说,洪知县是他姐夫,把他送官只是做做样子,等事成了就给他银子。谁知却遇到了方游他们,银子不但没拿到,还挨了一顿打。
方游阴森森地笑,“你知道什么人能不开口吗?只有死人不怕消息泄露。”
祁云不信,“不会的,你莫吓我。他不会这么做的,那些钱对他来说不值一提,还不至于要我死。”
“他为什么要演这场戏?还不是为了让誉夫子高看他?还不是为了仕途?他为了仕途不择手段也很正常,你不也为银子演了这出戏吗?”
方游甩甩有些麻的腿,继续道:“誉夫子是什么人?我打个比方,若是这事成了,誉夫子就算因为这事收他做门生,万一哪天觉得其中有蹊跷,只要一查就会查到你身上,到时候事情败露,他也没有好果子吃。”
“我要是他,也会事后杀人灭口,再随便找个理由;比如,什么你无颜见你娘,什么畏罪自杀,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祁云听完吓瘫在一旁,随即又给兄弟二人磕头,“我求求你们,救救我娘,我娘是无辜的,我不怕死,只要我娘能活,求求你们了……”
“你先别急着磕,我们这里银子不多,先去药铺看看多少银子。”方游让人扶起祁云,朝药铺走去。
众人来到一处叫同仁的药铺,还没进去便被伙计拦在门口,“走走走,我们不卖!”
祁云抓着那伙计,“我有钱为什么不卖?”
那伙计将祁云推在地上,“不卖就是不卖,别问那么多了,快走!”
“柳郎中呢?我要见柳郎中!我有银子!我有银子!”祁云抱住那伙计腿,却被踢了一脚。
“你见他,他也不敢买给你。实话告诉你吧,这铜锣镇没有人会卖给你,谁让你得罪了魏少爷呢?我劝你啊,别在这耗着了,还是去求求魏少爷,让他发发善心,你娘或许还有一救。”伙计说完走回店里。
众人把铜锣镇的药铺都去了一遍,可结果与之前相同,不是不敢卖就是没有。
天色渐暗,祁云瘫倒在路边,整个人失魂落魄,如同行尸走肉。
方游上前拍了拍他,“你现在要做的是先回家照顾你娘,药材的事我们想想办法,不过你也别报太大希望。”
祁云听到方游的话,眼中亮起一丝希望,“对对!回家看我娘,回家看我娘!我祁云今后就算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们,药材的事就拜托你们了!”说完又给众人磕头。
方游扶他起来,“俗话说得好,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娘也不希望你因为她这样,快回家去吧。”
兄弟二人让一名小厮送他回去,才开始回府。
还没到门口,就见书童站在门口四处张望,看到众人赶紧跑过来,“哎呀你们去哪了?那么晚才回来,少爷和方老爷在正堂等你们呢!”
方游好奇道:“阿爹不是说,明日才回来吗?”
“我也不知道,快走吧!”书童跑在前面,边跑边喊,“少爷,他们回来啦!”
刚到正堂,就见司渝和方父坐在正堂下方,正厅高位上坐着一位头发近花白,胡子也花白的老者。
老者莫约六七十岁,着褐色布袍,端着一杯香茗对方父说教。
方父见方瑾和方游回来,如释重负,站起身走到二人面前,随即又板着脸,“怎么这么晚回来?又到哪疯了?”
方游想也不想,“阿爹,我和瑾哥给您闯祸了。”
方父大怒,“说吧,又闯什么祸了?”
方游嘿嘿一笑,“没、没什么大事。”见方父一瞪,底气小了很多,“好吧,其实也就那么一丢丢小事。”
方游将整件事情经过跟方父说与,方父差点一口气缓不过来,指着方游的手微微颤抖,“你你你,这还不算什么大事?那什么才算大事?尽瞎逞强,爱出风头!”
挨了骂,方游立马转身,对着方瑾眨眨眼,手指头戳着方瑾胸膛,“你你你,看到没有?都说了不要多管闲事,现在好了吧?挨骂了吧?今后不管是看到别人偷鸡摸狗,还是看到别人摔倒都别管!”
方瑾知道这个弟弟主意多,也配合点头,“阿爹训的是,游弟说的对,方瑾受教了。”
方父气得跳脚,“你们是想气死我!今后凡事要力量而行,像今日之事,还有那叫祁云的老母,你们打算怎么办?”
方游无辜地看着方父,“我也不知道啊,有阿爹在,能有什么事?阿爹肯定会有办法的。”
方瑾也点点头,“游弟说的对。”
“咳――”老者端着茶,轻轻咳了一声。
方父依然在训兄弟二人,“对什么对?我告诉你……”
“咳咳――”老者端着茶,又咳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