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方游掉床了。”回答的是方父。
“阿、阿阿爹?”方瑾惊讶得说话都结巴了。
“嗯,昧丫头跟桂花睡,你游弟害怕让俺陪着他,你也早点睡。”
方游被方父那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惊呆了。这人,怎么能比他还无耻呢?
在方瑾要离开前,方游得抓住方瑾这个救星,他从没发现方瑾这般可爱过,“瑾哥,我想和你一起睡!”
刚要离开的方瑾脚步顿了顿,“我不想。”然后在方游一脸不可置信中离开了。
他收回刚才的话,方瑾不但不可爱,还空前绝后的可恶!
“瑾哥从小就不喜欢和别人睡。”方父阐述事实。
方游心里小人依旧把方瑾虐个千八百遍,有洁癖就能见兄弟于水火之中,而不救吗?
方游往床里靠,恨不得在墙里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方父从床上将被子铺开,也不管方游能不能盖到,径自躺好闭眼。嗯,果然还是自己的被子能盖!
晚上有点凉,方游缩在床里冻得发抖。看了看睡着的方父,又看了看暖和的被子,要不……他就盖一点点?
说做就做,方游小心翼翼挪过去盖了半个身子,发现还是很凉,又挪过去躺好,唔好暖,好舒服!
方游刚睡着,另一边的人却睁开眼,看着方游笑了笑,将方游拉进怀里圈起来。
这个小家伙的睡姿他领教过,若是他睡熟后还能保持这个姿势就好了,可惜放任自流只会让他这个被子的主人盖不到。
方父在心底为自己的行为,找了个合理的解释,心安理得地睡着了。
第二天天没亮方游就醒了,刚睁开眼就发现浑身动弹不了,那么他醒来那么早的意义是什么?不就是要喂那些势力眼的鸡和猪吗?
小方氏如今不在了,若是他不喂,就真的没人喂了。
方游动了动,方父一巴掌拍到方游屁股上,“吵什么?”
方游也毛了,从没有人打过他屁股,就算是这个身体的父亲也不行!
于是他挣脱出方父怀里,也拍了一下方父屁股,转身就跳下床。
应该是想跳下床,却被一双大手抓住胳膊,轻轻将他一提,再翻了个身让他头朝下,屁股朝上横放着;使劲[啪啪啪]三个清脆又响亮的掌声在屋子里响起,才放开方游,继续回被窝睡。
方游咬咬牙,摸摸被打疼的屁股,瞪了瞪床上的人。很好,这个仇他记下了!
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出屋子,切猪草的刀声在整个院子里回荡。
今天的方游,走路是一拐一拐的,没办法屁股疼。
方瑾头一次破例关心方游,为何走路与寻常不同?得到方游掉下床摔到屁股的答案后,给了方游一个纠结、欲言又止、极其复杂,最后化成你不用解释,我懂、我什么都懂的眼神。
方游快哭了,你到底懂什么了我的哥?
小方氏不在了,方颜走了,方昧跟着桂婶学绣活,方瑾上私塾,方父也不懂在做什么,方家突然变得异常冷清。
本来方游还以为,他和小方氏和方家的情况,最后会变得和那些小说写的一样。
他和方昧不停被小方氏压榨,最后忍无可忍、略施小计分家。于是他和方昧过上千方百计、努力发家致富、奔小康的日子。
他们分家后,没有他做牛做马,很多活都落在小方氏身上,后果是小方氏对方家不满,天天和方父吵得是鸡飞狗跳。
方瑾因为自负清高,成天和猪朋狗友一起吃喝嫖赌,最后落第。最好的结局是一辈子,只是个穷酸秀才;最坏的结局是做了农夫,浑浑噩噩过了一辈子。
方颜被一个富得流油,身上也肥得流油的地主,抬进门做妾。天天和一堆小妾夫人后宅斗,最后被地主正妻设计流了孩子,终身不孕,孤苦终老。
然后有一年发生了百年、千年、万年难见的旱灾,他通过种种原因事先得知做了准备。
因为他是圣母婊,到处救世济民,得了朝廷钦封、但没卵用的[方大善人]名号。
小方氏听说后非常眼红,就带着方父、方颜、方瑾装可怜,上演三十六计。
然后被他拿着几袋粮食和银票打小方氏脸,再说一句以后再无瓜葛。
最后方昧遇到了个不但专情、还妻奴的世家公子,排除万难,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娶了方昧。
他也遇到真爱,娶了小娇妻,从此过上名利双收的好日子。
最近方游快忙疯了,天没亮他就要起来喂鸡喂猪、打水、洗衣服,然后送方昧去桂婶家学绣活,再去菜地里翻地种菜。
中午去接方昧回来,做饭,再送方昧去桂婶家,下午去把小方氏还没收完的芋头收了。
傍晚去接方昧,回来喂鸡喂猪、做饭、洗碗、烧水。
原来家里没有女主人这么苦逼,方游恨不得再给方父物色一个女人。
他保证,不管对方尖酸还是刻薄,或是浑身缺点,他都不会再和对方作对,还把对方当祖宗供起来,只要她帮忙把这一堆破事弄完。
好在方瑾回来也会帮忙喂猪烧火之类,不然他得英年早逝了。
方游吃着菜团子不停打量方父,许是太过明显,让方父不得不停下筷子,“游哥怎么了?”
“今个翠芳婶说,王家村麻三家想和咱家定亲……”
方父看看方瑾,“瑾哥两年后还要乡试,先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