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小方氏依旧尖酸刻薄,如同那牲畜圈里,非常势力的老母鸡、老公鸡和那头狡猾的老母猪,方游看着锅里的野菜邪恶地想。
方昧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借着火光看桂婶送她的小绣花布,笑得眼睛都快找不到了。
小方氏猫着腰,在鸡圈里捡那老母鸡刚下的蛋。
老母鸡站在一旁,任由小方氏将它的子子孙孙捡走,跟平常对方游完全是换了一副嘴脸。
方颜站在鸡圈外,昏暗中隐约只看到一张依旧白得吓人的脸“娘,什么时候吃饭啊?我饿了!”
小方氏头也不抬,“你去问那个讨债鬼,别来烦老娘。”
方颜看了看厨房方向,人没动,“娘,那什么时候可以吃鸡蛋?我都好久没吃鸡蛋了,你瞧我都瘦了!”说完摸摸有些小肚子的腹部。
小方式依旧头也不回,“去叫瑾哥出来吃饭。”
方颜站在原地,气沉丹田,大吼一声:“瑾哥,你娘叫你出来吃饭!”
整个鸡圈里的鸡被吓了两跳,炸作一团,好似方颜叫的是它们一般,又围在刚吃完的鸡盆面前。就连那头老母猪,也急吼吼地在食槽面前拱。
小方氏拿着三个鸡蛋从鸡圈里出来,方颜急忙去接,却被小方氏躲过,“一边呆着去,这是给瑾哥的。”
方颜一听急得快哭了,连官话都忘了“又是给瑾哥,俺都没吃过!”然后跑到方父面前拉方父袖摆,“爹,你看娘多偏心!”
方父看了看小方氏手里的鸡蛋,又看了看将饭菜端到桌上的方游,“明晚让游哥做。”
方颜开心地点头,从小方氏手里抢过塞给方游,“爹说了,明晚吃鸡蛋,你不许偷吃!”
方游有点无语,不就三个鸡蛋,他至于偷吃吗?好吧,虽然他也很想吃。
将碗筷放好,带方昧洗手,才在椅子上坐等开吃。
众人都在围在桌边,等了半响,方瑾才施施然从屋里走出。
方瑾到位置上坐好,看见方游又想起陈杰明的事,面色有些难看,“方游,今后见着杰明兄绕着走,莫要丢我的脸。”
方游明白方瑾说的是挑水的事,没说话,他知道只要他一开口,小方氏估计又会找茬整他。
但他还是太天真了,他不去找麻烦,自然有人找他麻烦。
“怎么回事?”小方氏看了方父一眼,将筷子[啪]地放下。
方瑾大略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小方氏立马站起身扇了方游一巴掌,又从厨房拿一根木条往方游身上打,“天天白吃白喝就算了,今天俺打死你,省得你以后害了瑾哥!”
方游一时不防被小方氏,扇了一巴掌摔到地上,人还有点懵。
当木条抽得火辣辣的痛感传来时,方游才开始反应过来,也火了,根本没打算躲,他才不是那种任人打骂的人。
方游直接从厨房拿起砍柴刀,站在小方氏面前,看着方瑾朝小方氏说:“你再打一次?”
小方氏顿时哑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反了反了!俺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养了你这个白眼狼!现在还拿刀要砍俺和瑾哥,俺不活啦!俺的命好苦啊!”
左邻右舍听到小方氏的哭喊,都聚过来围在院外敲门。
“瑾哥他娘,这是咋了啊?”
“估计又在吵,今儿俺还听到瑾哥他娘也哭了一回。”
小方氏听到敲门声哭得更大声了,“俺的命好苦啊!成天做牛做马伺候他,不过说了几句,这个白眼狼竟然拿刀,要砍俺和瑾哥哇!”
方颜趁人不注意,去打开院门,那些围观的顿时涌进院里看。
方游把刀放在一旁,方昧害怕地拉着方游的手缩在身后,“二娘,若是我做的有什么不对,您可以直说。可您却不分是非直接上来打,以前我不明事理可以不计较,可如今我大了您还成天打骂。”
又将挨打红肿的脸,还有手臂被抽的血痕露出来,“您今儿中午说得对,养条狗还能看家吃肉,养我实在是浪费粮食。”
“既然是浪费粮食,那今后我和小妹也不用浪费您粮食了,我们各过个的,若是您同意我们现在立马就走。”
小方氏一听有点慌,想都没想,立即反对,“你不准走!”
随即又察觉到自己反应过度,连忙补充:“俺养你们兄妹那么大,吃了多少粮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大了却想撇了我们,你做梦!”
方父觉得效果差不多了,敲敲桌子,“这事到此为止,谁再提谁就不是俺方家的人!”
方游早想离开这个家,出去闯闯说不定还有什么机会,只是方昧还小他放心不下,只能作罢。
围观的吃瓜群众发现没热闹可看,便自觉散去。
等人散去,关了门,方父严厉地看着方游,“游哥,给你二娘道歉!”
方游咬了一口菜团子,“我没错!”
方父气得拍桌子,方游不咸不淡说了一句,“小心点,天天拍,别把桌子拍坏了,二娘又该心疼银子了。”
“你你你,今晚不准吃饭!”方父被呛得一口气,差点顺不上来,小方氏急忙给方父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