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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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人马折腾了小一天,赶着点回了总局,楚世带着段一鸣在审讯室待了两个多小时,一回办公室,就看到顾何时在电脑前敲敲打打着什么。
“老顾……?”楚世还沉浸在许晋知对顾何时那一大段慷慨陈词里,仍旧把现在的顾何时归到“易燃易爆”这一栏。
可对方却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现,终于在电脑键盘上很很地敲了一下,看着电脑屏幕,好像在记什么东西,随机滑动鼠标,关机。
转身脱了身上的警服,胸牌塞到桌子里。
“我出去一趟。”
楚世乖巧地点点头,看着径直向外走的人,等到顾何时的身影完全消失,立刻拿起座机拨到了隔壁办公室。
“傅原!”刚喊出来就意识到这货晕车还没好,又改口道:“叫段一鸣马上开我的车去跟着老顾,别开队里的车,别让他发现!”
……
段一鸣看着顾何时坐上出租车,自己一边跟楚世连着线一边盯着前面。
“现在在富江路与昌康路交叉口。”
“到体育馆了。”
“市图书馆。”
“上高架。”
“在往市郊开。”
“停车了。”
“…… 西语山公墓。”
台风之后的边桥突然又大风降温,树上的叶子也掉了不少,西语山上尽是干枯的落叶和台风刮断的小树枝。通往公墓园区的鹅卵石小路上也都是湿滑的水露,这样的路上走不快,只能保持着平衡慢慢挪动。
顾何时出来的时候拿了楚世的风衣,裹的紧紧的,两只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摩捏着什么东西。
空气中有些未散去的水汽,嘀嘀嗒嗒地打在顾何时的脸上,头发和睫毛上都凝成了小小的水珠,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
顾何时停下来,摸了一把脸。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顾何时还没转过身去,头上就被戴上了一顶棒球帽。
“这样就行了。”
褚作穿着黑色的风雨衣,水珠在上面留下一道道痕迹,右手给顾何时带上棒球帽,左手还拿着另一件风衣。
“谁的?”
问的是顾何时身上那件。
“楚世的,”顾何时打了个哆嗦,“你怎么来了?”
褚作没说话,也不顾还在山里,直接把顾何时身上那件风衣扒了下来,那自己带来的那件披了上去,使劲裹了裹。
顾何时直觉身上一凉,转眼间衣服就被换了。
“你干嘛?”
“赶紧穿好。”
顾何时撇撇嘴,这两件风衣有什么区别吗?
褚作没再说话,顾自向前走去,顾何时也没再多问,在后面慢慢跟着。
等到了公墓门口,褚作站在铁栅栏门前,等着顾何时上来,不走了。
顾何时却是继续向里走,在慢慢加强的冷风中,一个倔强的身影,在角落的一个墓位前停了下来。
——故妹许嫒知之墓。
墓碑上的照片用的还是之前案宗档案里那张,彩色的照片被翻印成了黑白照,爱笑的小姑娘此时看上去却有点悲凉。
褚作站在顾何时身后,看着他帽子下面有点湿漉漉的发梢,道:“抓到了?”
顾何时点点头。
又想起来什么,顾何时翻翻衣服口袋,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才想起来是褚作给他换了衣服,又忙去翻褚作手上那件。
褚作看着他,“你找什么?”
顾何时左右翻了翻,终于在那件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只花来——是用报纸叠好的一朵小花。
“我刚刚在出租车上叠的。”将小花拿在手里,压折的地方再叠好,顾何时弯腰把小花摆在了许嫒知的墓前。
虽纸犹坚。
在这个世界早早凋零的小花,终于在那边好好的了。
顾何时看着那朵在寒风中颤抖的小花,良久,说道:“律师是不是都很能说?”
褚作:“为什么这么问?”
“今天和他聊过几句。”
褚作点点头,“是很能说,但关键不是他们张口能说出什么大道理……而是在于你信不信他说的话。”
顾何时没说话。
“你信吗?”
冷风越来越紧,褚作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里拿的楚世的外套搭在了顾何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