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傅原等人在的接待室门前，刘浩上前开了门。
傅原见顾何时来了，就像看到大救星一样冲过来，“顾队！你可算来了！”
“怎么了？”
傅原悄悄指指身后，“那个谁她舍友，小姑娘从坐在这儿就开始哭，根本说不上话！”
顾何时越过傅原的肩膀向后看去，“你吓唬人家了？”
傅原欲哭无泪：“我哪儿敢啊！”
顾何时没说什么，拍拍傅原的肩膀示意让他闪开，慢慢往接待室里面走过去。
接待室里坐着三个人，一位稍微年长一点的中年女性，微卷短发，戴方框眼镜，身着白色长裙，尽显素雅之气，此刻这位女士正在忙着安慰旁边梨花带雨哭个不停的小女生——
“没事没事，警官们就是来问几句话，没事的呀！”
顾何时目光一扫，看向旁边的两个女学生。
坐在中间的那位正在专心致志地哭着，身着白色T恤和蓝色背带裤，穿着白色板鞋的双脚不自觉地呈内八字，双马尾被盘成像小哪吒一样的两个球，可是这位看上去很是清纯可爱的小女生已经无暇顾及，有几缕发丝散落下来。
最右边坐着的女生看上去正常一些，是简单的黑色T恤和运动短裤，单马尾高高束起，正哭笑不得地给中间那位递纸巾——
“你别哭啦！哎呀真是，别哭啦！”
顾何时慢慢坐在她们对面的沙发上，拿过傅原的文件夹放在桌上，先进行了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边桥市刑侦总队副队长，顾何时。”
对面两位转过头来看向他，连那位哭哭啼啼的小姑娘也止住了哭声，抬头看着顾何时。
顾何时看也不看那两个学生，直接问那位张老师，“您好，您是许嫒知生前的辅导员张老师吗？”
那位女士点点头，“是的。”
顾何时翻开文件夹，“许嫒知在去年四月份跳楼于你校实验楼顶跳楼自杀……”
一边说一边询问状地看向张老师。
张老师略有悲伤地点点头，“对……”
“请问去年四月份之前，许嫒知身边发生过什么事吗？”
“这个……”这位张老师好私突然紧张起来，右手越来越紧地攥着左手。
顾何时将眼前人的小动作尽收于眼底，假装不经意地补充道：“比如……受到校园欺凌？”
张老师的表情瞬间不甚自然，过了一会儿也没人说话，顾何时道：“张老师，我们之前调查过许嫒知入学以来的成绩，大一上学期专业课成绩都很好，还参加了学院的学生会，负责一些组织活动工作……”
“她还是班长，想必平时和您接触很多？”
“您应该很喜欢她，把班里的大小事物都放心地交给她负责。”
“您有意帮她，希望这位小姑娘的未来能一片光明。”
“您想救她。”
张老师的身体突然狂抖不止，呼吸声越来越急促，刚刚在哭的小姑娘也忍不住把右手放在她的后背上顺气。
良久，张老师才慢慢平静下来，微微点了点头。
顾何时趁热打铁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张老师闭了闭眼睛，像是妥协了一般，叹了一口气，回忆道：“是从……她大一刚入学不久，大概是……前年十月份。”
顾何时拿着笔的手指一僵，随即恢复自然，在文件夹上继续记录着相关信息。
“是谁？”
在宿舍便问过的、相同的问题。
张老师：“这个我不清楚……只知道是外校来的学生。”
傅原在顾何时旁边一惊，急忙道：“难道是……”
顾何时在他多话之前抢道：“男生女生？”
“我没见过， ‘外校’也是听许嫒知说的。”
“她向你提起过这件事？”
“不，不是……是我有一次看到她被人差点推进学校的博文湖里，那帮小混混看见我就跑走了，我把许嫒知领到办公室，想问她是谁干的，她看上去很害怕，但是不想让我插手，只说是外校来的……”
“那之后许嫒知有什么异常表现吗？”
张老师摇摇头，“没有，她在老师同学们面前表现的很正常，很积极，跟以前一样，对学习和工作都很认真，完全不像是……”
不像是遭受校园欺凌的孩子——顾何时在心中补充道。
“你刚刚说过她遭受校园欺凌是前年十月份？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张老师又叹了口气，“当时是……是有人在学校里面造谣，说……”
“什么？”
“说许嫒知十一放假的时候没有留校，是……跟外面的人出去……出去鬼混了。”
顾何时的笔差点被自己掰折了。
“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人拍了照片传到学校的论坛上……”
“什么照片？”
“就是放假那天，在学校门口，许嫒知把行李给了一个男的，还上了他的车……”
看到顾何时眉头越来越皱，张老师以为是他误会了什么，又连忙道：“可是后来许嫒知跟我说了！那个男的是他的哥哥，她是跟哥哥回家过节……被别人误会了，这才……”
顾何时刚要说些什么，手机就响了。
来电——顶头上司楚公子。
顾何时向对面的人说了句抱歉，把文件夹和笔推给傅原，表示自己先出去接个电话。
来到走廊，才滑动接听。
“怎么了？”
那边是楚世火急火燎的声音：“老顾不好了！许晋知失踪了！”
之前褚作跟他说过，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许晋知，顾何时只当作是一个小线索，准备查完许嫒知就去楚世那边问问，没想到还没等自己查完，已经有新的噩耗传来了。
“你不是去查焦皎？”
“是查焦皎但是……她这儿关系有点乱，等会见面说吧。你们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顾何时看了一眼接待室，说道：“许嫒知当年跳楼没那么简单，还有可能和焦皎有点关系，傅原还在里面问着呢。”
“我现在和段一鸣正从许晋知的律师事务所往回走，我们等会局里见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