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燕涯捂住嘴,又是一阵咳嗽。
看有表现的机会,柴蜚立马献上一快红色的手帕,绣有一对灵气的鸟儿,附有八个字,像新娘的盖头,尽显浓情蜜意。关心道:“要不要去看大夫?你们鹿人不是不会生病吗?”
燕涯接过手帕,擦了擦嘴:“无碍,谢谢。你对鹿人很熟悉?”
柴蜚:“当然,说来正我想跟你打听个人。”一个他日日痴想,有生之年渴望一见的白月光。忽而神往,自言自语道,“彼其之子,美如玉……”
燕涯:“谁?”
柴蜚:“燕奈。你认识吗?”
燕涯一惊。燕奈闯祸后被封了讯,鹿源一百岁以下的新生儿皆不得知。柴蜚一个灵界之人,最多不过三十岁,竟知道燕奈。燕涯留了个心思道:“不认识。”
柴蜚:“你撒谎。燕奈是你们大王的独子,换我们的话来说,就是太子。鹿源上下都应该知道的,你会不知道?”
燕涯:“你怎知宗主只有一个儿子。”
柴蜚会意,瞥了燕涯一眼:“我懂了,装神秘?哼,那你也甭想从我这里套话。我不仅知道你们大王只有一个儿子,还知道此儿是个断袖,喜欢上他的拜把子兄弟宫朝圣,也就是我们的皇。”捂住嘴,浮夸道,“呀,说漏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
燕涯眸色沉冷:“你听谁说的。”他不知柴蜚从哪里得知的消息,如果属实,简直太荒谬。
柴蜚装懵:“我猜的。不会是猜中了吧?”
燕涯严肃道:“我不是开玩笑。”
柴蜚一看燕涯如蛇一样凝视的双目,虚了,倒退几步贴到了石碑上,看燕涯一步一步挨近,一股凉意从背脊传到脑门。“你……你别过来。鹿人不得干扰九境人事,就是说你不……不可以杀我。”
他竟还知道鹿源的规矩……
燕涯皮肤白皙,这会子连瞳色都变淡了,像一具漂亮而阴森的走尸,又像涂脂抹粉、演绎鬼魅的戏子。
柴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由自主顶起了脚尖往后缩,但个子矮,顶起脚也不及燕涯下巴。“凡事都得讲……讲道理不是?你有故事,我有故事,你要听我的故事,好歹也把自己的故事分享出来,没毛病吧。”
挨得很近,麝香味很浓很迷人。柴蜚怂人胆忽然一壮: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右手迅速从燕涯胳膊下穿过,拧住了燕涯后颈项。
燕涯似被点中了麻穴一样,忽来一阵莫名其妙的痒,浑身一颤,不禁轻呼。
趁燕涯毫无防备的一瞬,柴蜚跳起来亲了燕涯一口。完事,溜!打了个响指,旁边的几株干草燃烧起来。
“飞蛾扑……”
燕珞一泡尿尿将火浇灭。
柴蜚忍不住暴粗口:“尼玛!”
燕珞神经兮兮道:“嘘!奶奶说,小孩子面前不可以说粗话。”
奇葩!
那头燕涯一手捂着嘴,“咳咳咳咳咳……”快要把肺咳出来,另一只手一抬,一根银绳从袖里飞出,缠住了柴蜚的双腕。
柴蜚惊恐:“喂喂!上瘾了?寻刺激呐?”
燕涯挥手,银绳另一头绑在了树枝上,当即柴蜚被倒吊起来。“说你所知道的关于燕奈的一切。”
柴蜚欲哭无泪:“不过是说笑,咋还认真了呢。”
燕涯坐下打坐,鹿人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便看柴蜚能熬多久。
顿时一片尬静,柴蜚投降:“好了好了。我祖上是焱皇身边的史官,专写焱皇丰功伟绩,不过私底下偷偷摸摸写过焱皇一些羞羞事,传了下来。我前几天练‘飞蛾扑火’的时候不小心烧掉了,好在内容我都熟记于心。太羞耻了,你确定让燕珞听?”
燕涯:“珞儿,天黑了。”
“嗯!我累了。”燕珞识趣地应道,抱起行囊跑到看得见的远处,在一块平整的石块上铺开自己的小床,脱掉外衣钻进被子睡了过去。
柴蜚将信将疑道:“我说了你可放我下来?”
燕涯:“必然。”
柴蜚装模作样,娓娓道来:“很久很久以前,焱族出了一名年少得志、英俊潇洒的王,他带领三千家士以攻打鹿源为由,得到与鹿源大宗主谈判的机会。”
燕涯:“攻打鹿源为虚,争取见面为实?”
柴蜚:“可不是!说是为了减少双方牺牲,愿以和平的方式一决胜负,摒弃武力征服,以人格感化,谁被谁说服,谁就服从谁。”
燕涯:“然后。”
柴蜚:“然后意气风发宫朝圣约上闭月羞花大公子到了凡津,进行了一场友好的切磋,还拜了把子。那年他二十五岁,他十八岁。”
燕涯:“切磋为何要到凡津?”
柴蜚:“因为那里有满城烟雨、长河落日、小桥流水、沧海桑田……”
燕涯打断柴蜚,虽是不礼貌,但举手投足间仍是多年养成的君子风度。斯文道:“信不信我打你。”
柴蜚见燕涯连凶人都没有气势,嘴都馋了。越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凡津是个屏蔽了灵力的凡人堆,进了凡津的灵族都会丧失灵力。以凡津为战场,谁也作不了法,岂不公平。”
燕涯:“他们切磋什么?”
柴蜚:“琴棋书画、吹拉弹唱。”
燕涯捡起石子砸柴蜚脑门上,似在证明:言出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