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先生,是我,燕涯。”
柴蜚听见敲门身,赶忙换了件好看的衣裳,打扮得整整齐齐,在镜前作了一会儿妖,用慵懒的声音应道:“进来吧。”
燕涯牵燕珞进门,将门锁上,令燕珞到一旁玩耍,然后向柴蜚恭敬地行了个礼,道:“请先生指路。”
柴蜚吊燕涯胃口道:“刚才人多,不方便说话。你也没吃饱吧,我这里有上好的烤肉,你尝尝。”
燕涯迟疑,不知此人是好是坏,是否藏奸。
柴蜚:“没毒。”
燕涯无奈吃下一口,反正有毒也毒不死他。燕珞耐不住馋,跑过来拿走了一些,蹲回角落里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柴蜚问道:“口味如何?”
燕涯:“好。”
柴蜚:“肉质细腻乎?”
燕涯:“细。”
柴蜚面露惊喜之色,又问:“劲乎?”
燕涯:“劲。”
柴蜚:“鲜嫩乎?”
燕涯:“鲜。”
柴蜚眯起小眼睛,心花怒放,双手撑着下巴痴痴地看着燕涯,越看越喜欢。“那你知道这是什么肉吗?”
燕涯:“不知。”
柴蜚:“鹿肉。”
燕涯停下嚼动:“什么?”
柴蜚看笑话一样,一字一顿道:“是鹿肉!”
燕涯双眼掠过惧色,转身以袖遮面大吐起来。柴蜚早备好了痰盂,递给燕涯。
燕涯吐完立马喝下一碗水,要去阻止燕珞,被柴蜚拦下。
“骗你的,只是猪肉而已。哈哈哈哈哈哈,你们鹿人都是这么蠢笨蠢笨的吗?”柴蜚捧腹大笑。
燕涯喘了几口大气,坐定,面如死人。继宫蜃、燕珞过后,柴蜚成了他第三个厌恶之人。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到底是哪里露出破绽,让人发觉。“先生为何说我是鹿人。”
柴蜚凑近燕涯吸了吸鼻子,吸了毒一样满脸高丨潮道:“你身上有股麝香味。”
燕涯低头嗅了嗅,毫无知觉。
柴蜚就乐看燕涯这种不知所以的模样,心道:果然如出一辙,哼哼,两百年前宫朝圣,如今也轮到我柴蜚尝尝鲜!
指尖戳一下燕涯脑袋:“你习以为常,早就闻不出味来了。”
“不许戳我爹!”角落里传来不爽的叫嚷。
柴蜚瞥了一眼小兔崽子,嫉心大起,阴了脸色问燕涯:“你原配在何处?”
燕涯:“无。”
柴蜚:“那孩子母亲是?”
燕涯:“已故,无可奉告。”
“不是你亲生的?”柴蜚不假思索,“那准备后事吧。”
燕涯:“先生什么意思。”
“萍水相逢,我并不想打击你。焱族已经没有七全之人了,四脉的都没有。如果有……”柴蜚愤愤地指向窗外招展的黑旗,变得怒不可遏,“亡淼必焱!又何必是这种景象。”
燕涯紧紧拳头,良久,不甘道:“会有的。”
柴蜚:“鹿人不是长生不老么?”
燕涯:“珞儿是我与焱人所生,他有常之中长生不老,无常之中一样会生离死别。灵丹苏醒,是属无常。”
柴蜚:“我很想帮你,无奈你无可奉告。”
燕涯:“我怎知你立场。”
柴蜚手心燃起一团火焰,向窗外一打,火焰扑向一面黑旗,烧了起来。“我生为焱人,死为焱鬼,如有叛变,甘受五雷轰顶而死!这个立场够不够?我比你更希望七全者活着。”
窗外很快传来叫骂:“焱孽烧旗子了,把这厮揪出来!吃了豹子胆了!”
柴蜚漫不经心道:“淼贼很快会找上门来,我得溜了。”挨近燕涯小声道,“我手头有个要紧任务,或许能救你儿,你可愿跟我来?”
燕涯:“什么任务。”
柴蜚一边引火烧了屏风,一边道:“救宫蜃。”
如果宫蜃能活……
“七号客房有烟,那厮一定在里面!”
长廊上走来几个凶恶的身影,定是来捉拿柴蜚的。
燕涯当机立断,抱起燕珞道:“我跟你走。”
柴蜚嘴角一扬,霸气怀住燕涯的腰,带父子一齐扑向燃烧的屏风。
淼人踢门而入,客房内已空无一人。怒道:“那厮使了飞蛾扑火,逃走了!”
“去他大爷的!飞蛾扑火是我最讨厌的招数,没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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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一瞧看一看咯,走过路过别错过!”街头的卖艺者敲锣揽客,高呼道,“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有心高气傲者不屑一顾:“你们这是关公门前耍大刀了。敢不敢玩点新花样,喷火这玩意儿你要是在金木水土他们的地盘上表演,还算稀奇,可在霸汀,谁不会呐!”
卖艺者:“客官客官,你一定没见过我们的,我们能喷出各种形状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