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图荣喜欢卖关子,但也不会无缘无故拿和他们无关紧要的事来叨扰他们,袁彻一听他问什么型号的车子第一个就想起了袁大志开的那辆越野车。
尽管已经查到袁大志曾经买了一张火车票,可现在是网络发达的时代,用身份证买车票的不一定就是本人,只要没有亲眼见到袁大志进站上车,就还是得按照失踪看。
案发现场只有孩子的尸体,孩子的爹妈失踪,现场还故布疑阵,加上那移动硬盘里令人发指的视频,那袁大志夫妇被杀的可能已经可以变成确定了。
现在的问题就是这次被发现的是谁。
郭图荣对这样的回答有些不满:
“你们两个已经默契到这种程度了吗?我才走了两天,袁彻你的心变得好快。”
这样的玩笑话郭图荣不是没和袁彻说过,换做以前袁彻立刻变身情圣借机卡油,郭图荣就会像泥鳅一样溜之大吉。
这几乎都成了他们打趣的惯用模式。
可此刻,这样的玩笑却让袁彻的脸腾地热了起来,他忙把免提关掉放在耳边走出门去,这次那个老板娘没再拦他,大概是也拿捏不准袁彻到底是不是真的警察了。
走出门袁彻正儿八经地说道:
“老郭,你既然不能以身相许,咱就少说这样的话,免得影响不好。”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郭图荣再开口已经是一副谈公事的口吻:
“我知道了。死者是女性,年龄四十岁左右,身上没有任何身份证明。死因是被汽车碾压致死。死亡时间推算是末次进食后五个小时。因为这儿昨天下了一场小雨,与大概是在午夜停的,而实体身上除了接近地面的地方都是干的,所以推断是午夜后一两点左右。”
“她在哪儿发现的?有中毒迹象吗?”
“中毒?法医说各种征象都显示死者是被碾压致死的,所以没有做毒物检测。发现她的地方是在进入我们管辖区县的交界处,一片草甸子子里。那里因为野草长得太凶猛,平常来往的人很少。那女人还穿着高跟鞋,死在越野车底下,现场非常的不合理。”
“更不合理的是那辆车就是她家的车。没有排泄物呕吐物或者排泄物吗?”
“没有发现排泄物,不过死者的嘴角有类似食物糜样的痕迹,这么说应该就是呕吐物的痕迹了。你们知道这个女人是谁?”
“先说说你怎么会想起联系我的?”
“车牌是T市的,我又恰巧听说你们在找一辆越野车,正是这个车牌,就打电话给你了。该你回答了。”
“我们昨天在城郊发现一具男孩的尸体,死于砷.化物中毒,死亡时间是前天晚上十点左右,男孩的父母也一起失踪了,这个女人很可能就是那个妈。现场的足迹判断,那个女人就是穿着细跟的高跟鞋。”
“有意思,两个死者在距离六十公里的地方相继被杀。唉,算算路程,从市郊到这儿的现场不到一个小时,中间多出来的两个小时凶手在做什么?”
“这个我们见面再谈。我这就过去。”
“我等你。”郭图荣三个字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袁彻拿着手机愣了一会儿,这么简洁的回答方式倒像是郭图荣的风格,可现在回想起来,每次郭图荣打完电话给他总是不忘了交代一下吃喝拉撒的日常琐事,今天竟然全部省略了。
这让袁彻有些不适应。
摇摇头,摆脱这种感觉,袁彻转身准备叫柯然,就见柯然已经贴在他身后,这个转身的动作差点变成脸贴脸。
袁彻忙后退,身体差点失去平衡,一直退了两三步才站稳:
“你站的这么近干什么?”
“我想听听郭哥的声音,才两天不见怪想他的。”
袁彻皱眉,对柯然这样的说法打心眼儿里别扭,意识到自己有这种感受,更让他郁闷,他沉着脸,瞪着柯然,看到柯然身后店铺里向外张望的两个人,袁彻不得不朝着柯然招手,柯然乖乖地走到他身边:
“有什么指示吗?”
“我去老郭那儿一趟,他那儿发现了一具女尸,从年龄上看很可能是袁司臣的妈。她叫什么来着?”
“左玲。”
“对,总之,你继续查访另外两家的情况,越详细越好。”
“可我也想去现场看看。”
袁彻看着柯然明显撒娇的表情,咬着牙说道:“你要是来这套,不如直接回幼儿园改造一下再来刑警队。”
柯然像是才看到袁彻阴沉的脸色,忙摆摆手:
“好,我知道了。那您慢走,我再和老大娘聊聊?”
“你随便,弄清楚了就回局里,我们晚上开个碰头会。”
“收到。”柯然敬了一个礼,转身回到早餐铺。
袁彻把自己的目光硬从柯然身上拽回来,拿起电话联系队长。
等他和赵晨光到了郭图荣的县公安局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郭图荣在大门口迎接他们。
看着站在有些老旧的县公安局门口的郭图荣,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郭图荣笑着走过来,拍着赵晨光的肩膀热络地打着招呼,却只递给袁彻一个眼神就完了。
突然被这样差别对待,袁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自己说出去的话言犹在耳,可能是已经习惯了和郭图荣打趣的说话方式,现在恐怕得改改了,毕竟郭图荣也是快要结婚的人了。
进了办公室,几名警员正坐在那脸红耳赤地聊着什么,看他们进来这才尴尬地分开,又换上了热情的脸。
其中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站起来迎上说道:
“大名鼎鼎的袁彻驾到了,有失远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