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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背着空空的书包,走在陌生的街道,漫无目的。
他逃课了,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好像时针越是接近下课的时间,他的心脏就跳动的越快。
他甚至担心放学铃声响起来他会因为心跳太快而猝死。
每天都是这样的感觉,让他到了这个时间就莫名地恐慌。
所以,他逃课了。
男孩知道他逃不了多久,他没有钱,没有朋友,没有可以去的地方。
早晚那个人都会找到他,就像小时候他会因为害怕而藏起来,可无论他藏到哪里,那人总是能找到他。
然后,就是......
男孩走的腿都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他最终还是停了下来,坐在公园旁边的一张长椅上。
这里好像没有什么人,他干脆把书包放在一边,枕在书包上躺了下来。
他很困,能安心睡上一觉也好。
直到睡梦中一股熟悉的味道让他惊醒,以那种熟悉的方式。
那人的声音轻柔地开口:
“你真调皮,跑了那么远,害得我找了好久。”
男孩紧咬着嘴唇,好让自己不要叫出声来。
身上传来的疼痛让他浑身颤栗着,抓住唯一能抓住的东西,紧紧地不肯放手。
“你真乖,你越是这样,我就越忍不住疼你,爱你。真希望你永远不要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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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6日,晚上七点,郭图荣的送别宴终于成行了。
在T市最好的一家酒楼二楼的一个包间里,重案三组的人正围坐在大圆桌旁边,已经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刘灵玲刚刚如数家珍一般聊完自己入职到现在的事,接着满脸红晕地指着唯一不是三组的凌潇雨:
“我说完了,该你了,你为什么做法医?说说有没有特别的有趣的事?”
凌潇雨喝了一口果汁,脸上因为一屋子人的热情也跟着发烫了:
“我就是觉得和死人打交道比和活人打交道容易。而且,活人都能自己说出自己的事,死人就只能靠法医替他们说话。这个工作挺有意义的。”
“你以前在哪里工作?我怎么都没见过你?说起来我也经常跑出去办案的。”
“我是在一个县城,那里条件很差的,都没有一个正经八百的殡仪馆,有时候只能露天解刨,工具条件都差劲。不过那里也相对淳朴,大都是意外或者病死的,命案很少的。来这里就不同了,刚到就经手了这么大的案子,真刺激。”
“你是来着了,我们也不是总有这样的命案的。”
郭图荣在旁边连连说道:
“呸呸呸,收回去,这样的话说一句灵验一句,说不准正有命案等着你呢。”
刘灵玲把耳边的头发掖了一下,没有像往常一样勾肩搭背,反唇相讥,突然变得温顺地说:
“知道了,郭哥。不过,根据我这两年来总结的发案率,才刚结束一起大案,应该不会那么快就来第二起。今天看局长的脸色才算好了点,要是再来,局长估计就能直接背过气去。”
顾华宇说道:“这个创强到什么时候结束啊?我的报告整理的手都快断了。”
袁彻在后面拍了他脑袋一下;
“还不是你平时功夫做的不到位?现在着急了?”
顾华宇摸着自己的脑袋抱怨着:
“头,你能不能别总拍我脑袋,我变笨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袁彻脸凑了过来贼坏贼坏地说道:
“好处就是我可以随时欺负你。”
郭图荣马上把顾华宇拉了过来远离袁彻的鼻息,这边顾华宇正对郭图荣双手作揖,郭图荣的酸气就喷出来了:
“我要走了,这些人你要好生对待,他们要是再离你而去,你孤家寡人要如何应对周围的豺狼虎豹?”
袁彻一脸作呕的表情:
“你能不能说人话?哪儿学来的,酸死了。”
郭图荣恢复正常,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本来还以为自己不能待到这案子破了。没想到,两天,我们就破了这么大的案子,简直破了纪录啊。也算是给我在三组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不管怎么说,这次的案子破的,就一个字:爽!”
刘贺城吃了一盘子菜后才顾得上插嘴:
“就是,就是,圆满结局。你不知道,我看曲静一家人团聚的样子,鼻子都酸了,你说,要不是那个吴洁多事,是不是隋心从此就成孤儿了,两个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所以,算起来她也是给自己来世积德了。就是到现在也不知道,吴洁到底想什么呢。”
“怎么回事儿?都这么迷信干什么?曲静一家团圆了,吴洁家里人呢?”袁彻说完,瞪了刘贺城一眼,吓得刘贺城接着埋头吃下一盘菜,决定暂时不说话了。
郭图荣看着在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柯然:
“柯然,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昨天审完孙一柳你还长篇大论呢,怎么,提前把今天的话说完了?”
柯然微微笑着,声音不高不低,语气平缓:
“没有,我大概是这两天没有睡好,有点犯困。”
袁彻看着坐在自己斜角的柯然。今天柯然又是一身干净的过分的衬衫西裤,正在夹菜放进嘴里的动作显得那么的小心谨慎,和昨天满头是汗吃面的状态,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