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后,他们的车停在了一片楼群旁边。
这里距离永和桥大概三公里,距离曲静家大约六公里。开车去两个地方十分钟以内都能搞定。
柯然下了车,四下看了看,因为楼与楼之间的小路不是很宽敞,有些路上都已经停了一些车了,要开进去找停车位都难。
袁彻把车停在一个小停车场,一个看门老头过来记了一下车牌号,转身就走。
看来这看车的是看车不看人。考虑到如果孙一柳用车是为了运人,基本排除停在这样的公共场地的可能,两个人直接忽略了看车老头,往那一栋栋楼房走去。
进入楼区的小路,过了三个路口就看见一个宽脸膛的中年男人从一个阴影里走出来,像是和袁彻很熟的样子,也不打招呼开门见山:
“你们挺快的,我们所长刚走。那个房子的人还没有回来。他这个人就是这辆天连续杀人案嫌疑犯吗?听邻居说是一个学生模样的人啊。”
“所以是嫌疑嘛,我们还需要证据。麻烦您再在这儿待一会儿,要是这个人来了,你给我们报个信儿。”袁彻把手机上孙一柳装扮的三个人的照片递给这个民警。
“这是三个人啊?”
“一个。”袁彻丢下两个字,拍拍民警的肩膀,扭头往旁边的楼门洞走去,留下这个民警不停地翻看三张照片,像是在玩找相同的孩子。
走进楼里,一个看上去很机灵的年轻人从外面跟进来,说是在这里留下来看守现场的,带头爬起楼梯来。
一楼楼道带着一股子潮湿的味道,前天下的暴雨的气息似乎还没有从这里消散。
这个年轻的民警走在前面一路上了顶楼,指了指右边的一扇门。袁彻顺手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小口袋,从里面抽出来两根金属很快打开了墨绿色的防盗门。
进了房间,门口凌乱地摆着两双鞋子,都是运动鞋,鞋里的臭味直直冲进了鼻子里。这么热的天,屋子里一扇窗子都没打开,闷热的人多待一会儿就能上菜了。这还不算,从厨房里里还飘出来一股坏了的饭菜的味道,就这门口的鞋味,无比的清爽。
袁彻在他们身后把门关上。
尽管闷热,他们还是没有打开窗户,小心地绕过地上的鞋子,地板上厚厚一层灰尘上凌乱的脚印,看着自己手里民警递给他们的鞋套,显得有些多余了。
这地板留下多少脚印都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个房间是两室一厅的,家具应该是房东直接配送的,都是老旧的那种。家用电器也都上了年纪,一看就是上个世纪的东西。
客厅的茶几上几乎被零食包堆满了,在地板上还躺着几瓶空空的啤酒瓶子。
沙发是这个房间唯一看上去还算干净的东西,看样子经常有人坐在这里,沙发的中间有一个明显的凹痕。
柯然环伺了一番,眼睛落在厨房门口的冰箱上面。
袁彻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冰箱:
“你不会觉得那颗头就在里面吧?”这句话一半带着询问,一半带着陈述,袁彻心里也在打鼓,既希望能看到,又不想看到。
如果看到那颗头,孙一柳的罪证就坐实了一大半了。可想到那颗可能扣眼突出的脑袋等着自己的样子,心里还是不自觉地排斥。
“不看看怎么知道。也许没有呢?”柯然先迈步走过去,袁彻紧跟了两步,再怎么说都是老刑警了,没道理比新人怂啊。
两个人走到冰箱旁边,袁彻打开冷冻室的门,柯然快速抽开了冰箱最下层,也是最高的抽屉,两个人瞬间都屏住了呼吸。
冰箱里面是空的。
柯然不免有些失望:
“没有头,怎么会没有头呢?”冰箱剩下的格子都太窄,放不下一颗头的。
袁彻打开冷藏室的门,里面除了有一些啤酒,一些成品包装的鸡腿鸡爪子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那个孙一柳,我记得没错的话,看上去挺干净的人,没想到住的地方这么邋遢。”
“就算再怎么邋遢也不至于邋遢成这样。”
袁彻拿起桌子桌子上的空杯子闻了闻,皱着眉头说道:“这里可能根本就不是他经常住的地方。”这个杯子上面有清晰的一枚指纹,他小心地把杯子放回原处,仔细对齐了茶几上杯子留下来的痕迹。
柯然开始仔细翻看电视柜下面的东西,翻过的东西又都轻柔地放回原处:
“那他租来做什么?就是为了谋杀藏人的?”
袁彻没有回答,小心地迈着步子走到卧室。卧室的床非常干净,只是被褥凌乱地堆放在床上,枕头只有一个,枕套和被套看上去应该是新买的,上面还有一些折痕。
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民警说道:
“我们联系了这家房子的主人,说这房子是两个月之前租出去的,因为只说是一个人住,他还挺高兴的。来租房子的是一个小伙子,说自己是个研究生,准备考硕士所以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学习。”说着他脚底下不小心踩到软软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一团白色的卫生纸,露出恶心的表情接着说道:“看来他不是来这儿学习的。”
转了一圈,除了卫生间的一些洗漱用品,柜子里的两套衣服外这里面没有太多的私人用品,袁彻表情阴郁地说道:“不是说他早就不住校了吗?怎么两个月前才租的这里?如果是要住在这里的,这衣服是不是太少了点?”
“就是说,他可能还有另外一个住处。”
柯然从刚才就一直没有说话,现在正站在沙发前面看着皮沙发上一个凹下去的痕迹发呆。
袁彻跟着看了一会儿,不明白这个一眼就能看全了的沙发还有什么可研究的,但他也没有打扰柯然回头问民警:
“邻居那里什么都没问出来??”
“就说是一个人住的,好像经常好几天都没有人,偶尔能听到开关门的声音。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对门都不知道这里住的是什么人,只知道是租房子的年轻人。要不是有个人因为车位被占闹腾了,还真不好找。”
正说着,门口传来一阵开门声,袁彻吓了一跳,难道是孙一柳回来了?手机没有任何信息提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