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过系统检查吗?可能不止是心理问题。”
“CT扫描结果没问题,腺体也在恢复中”,靳安邦说,“好在判断力和身手还在,不然要退役回家了。”
他本意想敷衍调侃,但对方并没有笑,沙沙声隔门板传来,椅子在地面摩擦:“打分表写好了,我肚子唱空城计了,一起过去吃饭?”
沈良一惊,寒毛炸起,一个箭步奔出,缩在门后躲好。
两人开门走出,靳安邦跨步向外,雄赳赳挟风裹雨,走出几步他立在原地,定神感受几秒,唇角浅勾。
“怎么了?”,医生腹中咕咕,一心只想吃饭,“还有什么事?”
“没什么”,靳安邦摇头,眼角不经意扫来,“看小老鼠偷了多少香油。”
“老鼠?”,医生急了,“在哪呢,我找人来抓!”
“那你试试”,靳安邦摇头,意味深长,“特别机灵,一般人抓不到他。”
沈良躲在门后,悄无声息缩成一团,恨恨磨牙。
他中午没来得及吃饭,靠郭权安送的几口零食续命,下午的测评正常进行,沈良中规中矩回答,照旧擦线通过测试。
全部结束时日头西斜,沈良没什么心情吃晚饭,一路跑回宿舍,抽出四片药吞下,躲在被子里裹紧。
风餐露宿三餐不定,身体素质跟不上,新换的腺体滚烫发麻,那块皮肤像被人抓起,含在唇间吮吸,沈良越裹越紧,整个人像块脱水海绵,塌缩褶皱成团。
他在被窝里轻轻发抖,足足一小时过去,乳香沿窗口散开,房门被一把推开,黄文野大摇大摆进来:“兄弟,你怎么又不吃饭?!今天食堂做了素菜云吞,我给你带来半碗!看到陆哥了吗?中午之后又不见了,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靠,你不热吗,裹这么多干嘛?”
黄文野两步上前,挖出沈良:“天气根本不冷,是不是发烧了?”
沈良甩开他手,裹紧衣服,翻身背对着他:“好累,求你让我歇歇。”
黄文野不依不饶:“不行啊兄弟,不舒服得说出来,你可别学陆哥,陆哥那嘴就是个蚌,结实的厉害,用什么都撬不开,翻过来给我看看,是不是发烧···”
沈良不为所动,锁紧身体化成纸片,牢牢贴着墙壁:“没发烧,真不难受,太困了,松开,我要睡了。”
两人在这边拉扯,房门咚咚敲响,程易闪进宿舍,手里鼓鼓囊囊:“郭哥派我来的!”
黄文野看着那一大袋子,头嗡一下涨成两个:“郭权安怎么回事,陆哥够不好对付的了,他怎么也这么一根筋!我看陆哥根本不想提这事,翻篇了,你和他说说,让他也忘了吧!”
“我也没办法,纯粹被逼上梁山”,程易坐上黄文野的床,垂头丧气耷肩膀,“郭哥一直这样,认准的事八匹马拉不回来,我和他说好几次了,陆哥根本不要这些,但他不听,非让我送过来,看陆哥收下才行。”
“这怎么好像送花”,黄文野抖抖肩膀,一身恶寒,“程易你说实话,郭权安是不是看上我陆哥了,在这借花献佛呢?”
程易惊了一跳,蹦起三尺:“不会不会不可能,我对天发誓,郭哥比旗杆还直!”
“你发誓有什么用,那都说不好的事”,黄文野摸摸下巴,“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看他白天四处点火,晚上说不定躲在被窝,给芭比娃娃扎小辫呢。”
这画面闯入脑海,两人齐齐噤声,程易挣扎半天,胸腔嗡鸣:“不是、不是,这我有点接受不了,郭哥应该没有,呃,没这爱好,总之你劝劝陆哥,让他收下吧,我真不好交差···”
“放下吧”,房门轻轻推开,陆峰站在门口,面无表情,拐杖尖轻敲地面,“我收下了。”
程易从床上蹦下,面红耳赤站着,不知道刚刚那些话,陆峰听到多少,他两股颤颤,僵硬笑笑想跑,没跑出两步,陆峰冷言开口:“等等。”
程易像被下了定身咒,转过半个脑袋,试图蒙混过关,陆峰从床下拉出箱子,打开最里面那层,掏来掏去,掏出个长发飘飘的芭比:“拿回去,给他练手。”
黄文野目瞪口味,程易石化当场,沈良用眼角余光看那娃娃,惊得连忙躲好,恨不得缩进土里。
“你你你···”,程易张口结舌,“陆哥你喜欢···”
“礼尚往来”,陆峰打开被子,给自己铺床,“回去吧。”
程易如蒙大赦,捏起芭比小腿,箭一般窜出宿舍,黄文野傻乎乎坐着,嘴唇微抖:“陆哥,我没别的意思啊,爱好嘛,什么爱好都正常···”
“我妹妹的东西”,陆峰面无表情,躺回床上,交叠双手,“这是她的行李箱,借给我用了。”
“陆哥妹妹好神秘,我只知道名字”,黄文野按回下巴,八卦之魂燃烧,“我记得叫陆遥来着···漂亮吗,有男朋友吗,结婚了吗?”
“黄文野”,陆峰闭眼,敷衍了事,“把嘴闭上,关灯睡觉。”
沈良侧躺在床,陆遥这个名字像一根针,沿耳蜗灌入,直直插进脑壳。
陆遥···哪个陆哪个遥?
不会这么巧吧。
他这边正惊弓之鸟,陆峰抽抽鼻子,不耐烦翻身:“黄文野,闻到没有,这有Omega的味道,从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