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之后,谢承运收到苏星连夜传来的消息,给自己打气:“加油!”
新的一天,新的开始!
林逸然给他活动一下,松松筋骨,而太虚峰上则一声钟鸣传来——
宗门交流大会第二项比试,即将开始。
谢承运就谢过师父,叼着昨天留下的馒头往下跑去。
两柄剑都负在背后,袖子里带了林逸然帮忙剪裁的小纸人,脚下穿着更习惯的旧靴子,他就在收到消息之后这么一路跑到太虚峰。
没有再拉着苏星苏月他们一起,只是自己去领了自己的编号,和相应的牌子。
还有它们背后所对应的四分。
*
第二项比试是在擂台上进行切磋,两两互搏,点到为止。
按照规则,凡是参加比试的各宗门弟子,都会带着他们在上一项比试中的编号和分数进入第二项比试。
而按照惯例,太虚会在第一阶段的时候,在各处设下累计一百个擂台,然后按照分数高低进行随机匹配,实行单淘汰制度,让参加比试的弟子与和自己水分数相近的人切磋。
切磋之中,凡是上场的人都不会被扣分,并能得到上场的相应鼓励分,胜者三分,败者一分,而胜者的奖励,则是额外获得与败者分数一成所等同的分数,不是整数就按照四舍五入取舍,不足一分时,则算作一分。
之后第一轮切磋结束,所有获胜留下来的人就再以上述规则进行第二轮切磋,第二轮切磋结束,再以同样的规则进行第三轮比试……
一直这么单淘汰制下来,层层对战,直到擂台上只剩下最后一百人。
然后太虚就会将这一百人的信息记录下来,刻在石碑上宣扬,直到下一次新的一百人出现才把石碑收入库中,以此作为鼓励,再在这一百人的切磋里将临渊台开启,让他们在众人的见证下动手,实行单循环赛制。
最后循环结束,所有人都相互对招过了,第二项比试的第一阶段才算是结束。
有所规则约束的比试,也在这时候告一段落。
第二阶段,自行交流阶段,就在第一阶段结束的第二天开启。
在自行交流阶段,各宗门弟子可以去自行找人挑战或切磋。一般而言,切磋双方第一次自行约定切磋的时候,他们还是按照第一阶段时候的规则,获得鼓励分和胜者获得奖励,但是当他们第二次切磋的时候,他们得到的所有奖励就都会减半,当他们第三次开始切磋,他们就不会获得任何奖励,再之后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也都是一样。但切磋双方另有约定的,则按照约定行事。
现在比试刚开始,还在第一阶段。
谢承运就在领了自己的一五六七的编号后吸一口气,谢过发放牌子和告知信息的师姐,再笑着从前来的人流中逆行出去。
——自己待会应该去的是第九十七号擂台。
他念着编号出去,从人群穿梭。
人流涌动,各色衣裳川流不息,大家照旧和之前一样,或者独自前来,或者三两成群,和在第一项比试的时候没有太大差别。
只是那个时候,谢承运是和苏星一起过来,在比试开始之前一起说笑。现在,他却拒绝了邀约,只约好在之后见,在谢承运今天赢了一天后再见。
谢承运就在想到这点后继续微笑,又在无意间见到了先前那个独自一人看剑的人。
他照旧是一个人。
那个人被看了一眼,立马瞧回来,像之前在交流大会开始时候看了就马上回望一样。
谢承运照旧微微行礼。
那个人想起来谢承运是谁,然后皱眉。
面对这神色,谢承运猜猜缘由,过去解释:“好巧,上次在太虚峰的广场上见过你,这次又在太虚峰的大殿旁碰到了。真是很有缘分,天意注定我们会在路上遇到啊。”
不是故意看你、尾随你或者盯你,只是碰巧遇到而已。
那个人也不知道听没听懂这意思,还是只点点头,抱着自己的剑离开,
剑柄上的红穗子从谢承运眼前划过,很快飘远。
谢承运就在人离开之后收回心,专门向着九十七号擂台走去,又在到了之后等了一会,听着远处太虚峰上钟声传来。
眼前专门派来监督的长老,也随之通知谢承运的一五六七和另一人的七九三六。
谢承运一跃而上,立到擂台一边,蓝色衣衫的一角随着动作轻摆,和着那处的两朵白云很是洒脱。
穿着便装的七九三六就在看到那蓝白色后丧气起来:“……怎么刚好是我,怎么是太虚的师兄啊……”
他之前见到衣裳就辨认出谢承运是太虚宗的人,有些害怕。
但是那个时候大家谁也不知道谁的编号,谁也不确定谢承运对应的到底是这附近擂台上的哪一个编号,他就在拉人一起小声讨论之后,又随众祈祷起来:千万不要是我的对手,千万不要是我的对手,千万不要是我的对手……
如果第一场就和太虚的师兄分到一起,那就是铁板钉钉地输在比试第一场,只能在第一阶段混一分了!太惨了。
他想到这个可怕的后果拼命祈祷,却在一切揭晓之后发现正好是自己中招:
周围那些和他一起祈祷的人松口气,转而安慰起他来。
七九三六就在下面被安慰鼓励好一会,才慢慢蹭到擂台边。
谢承运等久了,第一次在这里进行切磋,又和以往不同的自己一人前来,又和周围不同的独自站着不说话,有些紧张,就在站好之后微笑着看七九三六。
七九三六被他盯着,临上台的时候绊了一下,又慌乱地扶好自己,起身,蹭过去。
擂台上的长老等在擂台中央,不动声色,谢承运就看着七九三六在临上来的最后一阶跌一下,差点把踏春御出去扶人。
当时长老看他一眼,他就把动作停了,避免自己被判定为违规出手,也只看着之后——
之后,幸好七九三六并没有摔倒,他只是绊完了走路更慢些,到底还是平安无事地到了擂台中央。
谢承运就在七九三六终于走到的时候问一句:“你还好吧?”
七九三六看看长老,长老不作反应,他就点头:“我,我没事。”语罢一深深行礼。
一下弯腰弯得极深。
谢承运也茫然了,和他一样看一眼长老,得不到回应就也退后一步,一般行礼:“见过道友。”
“见过道友。”
从袖子之间看到谢承运也弯下来之后,七九三六也回了一声,声若蚊蝇。
而后长老终于咳一声,两人一起立起身来。
长老简明扼要,追赶旁边没这么多小事而已经开始起来的其他擂台:“九十七号擂台第一场,一五六七对七九三六,开始。”
七九三六刚站直站稳,在这声里见谢承运一下往后退去,自己就僵在了原地,片刻后才从背后摸剑出来。
求稳后退,避免攻击的谢承运站直后看到他的动作,那么慢,又有点不流畅,好像并不是很熟练……
谢承运右手拔出点雪,左手将踏春御出打头阵,然后两片小纸人贴在踏春剑下隐藏,以待时机。
同时,他轻扬点雪,一剑刺出。
踏春在前,点雪在后,谢承运的蓝白衣衫随着动作轻飘。
七九三六见此,拿剑紧急挡了一下踏春,被之后的小纸人一下往脸上扑来,吓得后退……
一抹冰寒就架在了他的肩上,寒气之冷,隔着这中间的几指距离也能令人脖子上寒毛直立。
七九三六往后退的动作顿住,不敢再怎么。
谢承运把剑架在他的脖子边不远处,有点愣。
他什么都还没做,怎么就这样了?就已经制敌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