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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王位(2/2)

这本就是明国公主掌的一盘棋局,他在这盘棋里乱跳乱杀,像个跳梁小丑。他以为他是做将领的料,攻城掠地所向披靡,是老天赐福,而这一切,不过是明国公为他编织的幻境罢了。从始至终,他便与邢兆铭相争的资格都没有。

既是已经输了,他便再也没想过有个好结果,横竖不过一死。若明国公抓捕他,他便以长枪终结自己。好歹他也是壮烈拼杀了一场,不至于庸庸碌碌,已不枉此生此行。

马车中的祁王世子似是猜到了外边的情形,出了声:“国公,切莫伤害蔺将军。”语罢又是两声轻咳。

仅凭一句话,蔺寒就辨出了这是秦漾的声音。重重疑问在他脑中炸开。秦漾怎么会在这里!他为什么跟在明国公身边,还被当成了祁王世子!

蔺寒脑海中琐碎的东西迅速胡乱串联起来。当年秦漾被一名大臣偷偷带走,竟是带去了明国公的身边。这么说来,秦漾就是祁王遗落的世子,所以他也成了明国公手中操纵的一枚棋子。

可还有很多疑问在他脑中盘桓,他有许多话想问秦漾,却被肃穆的军阵与马车前厚重的帷帐阻隔了。

明国公倒也想杀了蔺寒,避免留下祸患。而他尚有几分忌惮蔺寒手下的起义军,担忧抓捕蔺寒后,这些农民起义军不受他的控制。明国公斟酌着,对蔺寒道:“蔺将军乃忠贞豪杰,本公心有敬佩之意。蔺将军有此才能意气,不若归顺我军,你我共同辅佐新皇。”

蔺寒心知明国公并非真心实意,闻言收回落在马车上的目光,深深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不必了。我闲云野鹤惯了,不愿混迹朝堂。河山既定,我便走我来时路,归我旧时乡。我心中只有一愿,恳请国公赐一珍重之物,还望国公割舍。”

那珍宝究竟是什么,史书并未记载。

后世有学者著书道,蔺寒要走了宫城中珍藏百年的绘世青瓷。那青瓷上绘有大启百姓的生活图卷,惟妙惟肖又弥足珍贵。蔺寒素喜青瓷,倾慕此瓷瓶已久,便要走了它。此说颇有争议,真相到底如何已无从考证。

野史记载蔺寒卸下兵权,返还家乡睦云县,并在此地终老,活了一百有五岁,而正史对蔺寒的记载寥寥。

据《旷史》记载,建平元年春,珂晖之乱终结,蔺不慕朝堂荣华,功成身退,释权归乡。同年祁王世子登基为帝,复国号为“启”,定年号为“建平”,立明国公为“摄政王”,尊其“天尊亚父”。

新皇沉默寡言,上了朝堂不过是坐在龙椅上听政,九琉珠下的脸看不清喜怒。多是摄政王为朝堂谋划。朝臣也心知默认这不过是个做摆设的帝王,在朝中也不过是装装样子,都听摄政王的指令做事。

也有朝臣想要讨好这个帝王,往他的后宫里塞自己的女儿,而陛下并不是很领情。

无能之君多半有些爱好,譬如写写诗,做做木匠活什么的,要不然就是好酒好美色。而这个陛下不仅无悲无喜,还貌似无欲无求,难讨好得很。

或许只有摄政王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

每隔三个月,摄政王就会让睦云县的人来到宫中给帝王讲故事。讲的什么故事,就无从得知了。

朝中大臣与陛下最亲近的当属孙将军。旁人要见陛下一面都难,陛下倒还愿意见孙将军。孙冶亮不仅是光复大启的功臣,还与陛下格外投缘,据说他们少年时就曾相识,渊源颇为深厚。陛下还为他和云家家主嫣姑娘赐了婚。

有人便在婚宴问起渃叶圣灵的踪迹,提起据说战乱时渃叶圣灵曾现身于京都。嫣姑娘从来闭口不言,而云家人出现在婚宴上,也是闭口不言。世上仿若再也没有渃叶圣灵的存在了。

谈话的中心不知什么时候又从渃叶圣灵转到了那位红梅起义军将领蔺寒身上,他们说蔺寒也是一个传奇人物,草根出身,本是一介无权无势的小捕快,最后被珂晖族人逼得跟温泽林揭竿起义,能领着几十万大军打入京都。多半是顾忌皇帝和摄政王也在席中,只谈了他的英勇与聪慧,没谈这场起义的结局,也没谈别的什么。

陛下坐在高位上,听见席位上有大臣道:“听说那蔺寒是睦云县人?睦云县可真是个神奇之地,英才辈出。咱们的新郎官孙将军不也是从睦云县走出来的吗?”

于是便有人闲谈说笑,打趣起这位孙将军来。

摄政王抿了口薄酒,偶一抬头看那帝王。帝王端坐高位,神色淡漠,眼中有化不开的墨色。

帝王微微抬眼,与他四目相对,眼中零零星星的又不知是什么情绪。他以手抵唇,轻轻咳嗽了两声。

摄政王似是在微微颔首,接着垂下了目光。

……

《旷史》记载:新皇孱弱,常有咳血之疾,倦理朝政。摄政王夜代为批阅奏章,日纵领朝臣,鞠躬尽瘁,长日为国事尽心操劳,不敢怠误朝机。

新皇在位不过五年,于建平五年秋驾崩,膝下未有子嗣,摄政王遂代为监国。次年春,摄政王邢兆铭为挽朝堂局势,身披皇袍即位,改年号为“长德”,自此开创长德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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