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 羌原也疾步赶回来, 一脸忧心色地站在沈叙身后, 两人一同守在屋外。
“我听师傅说,师门心法救治走火入魔之症极其有效, 你们大可放心。”未谱蹲在两人跟前, 安抚他们。
羌原还是觉得不妥当, 洛予真人虽然剑法看起来无敌牛逼, 但是行为举止总是奇奇怪怪的,能不能救得了云七还真的不能言之过早。
沈叙的心倒是放下了, 云七杳的伤由一个内力高深的人来救治,是目前最为妥当的法子了。他原本是想把人送回云七世家的,却因私心才提议带回金术门找他师祖医治。若是她回到了云七世家, 再见便不知何日了。
眼下洛予真人可能真的能把云七杳的内伤治好。
羌原担心得坐立不安,思来想去, 脑中出现悟善大师念的佛经。反正等着也无事,他就念起了一段佛经。
未谱被羌原的佛经吵得难受:“你能不能不要念了。”
羌原单手立掌,宛如和尚:“我为云七诵段经,好护她平安。”
未谱觉得他不可理喻, 嗤笑道:“你这可别是提前超度了。”
羌原气的扑过去打他。
沈叙但观不语,任由两人吵闹。屋里的洛予真人却难以忍受聒噪,隔着窗户打出两道剑气,把拌嘴的两人封住了穴道。
钟潜吃饱喝足又洗了个热水澡, 摇摇摆摆地来找沈叙。入眼便是羌原和未谱抱在一起, 雕像似的动作。
“嘿, 你们两个人抱着取暖呢?”他拍了拍羌原,转道问沈叙:“怎么要那么久?天都黑了。方才主人家塞给我一张烤饼子,也不够咱们几个人分,我就自己先吃了。你们晚上吃什么?”
沈叙帮他擦去嘴边残留的饼沫子,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便说:“再不多时,小谢便会来跟我们汇合,她定会带吃食和药物过来。”
白日里沈叙到山脚之后,便花钱找了个跑腿的去生符门给谢与霏送口信。别的没多说,只告诉她云七杳重伤了,需要一些药物。
他正说完,农院内就奔进来一蓝裳女子,正是谢与霏找过来了。
“沈叙,你这让我一顿好找。哪有你这样差人带口信又不留个碰面的地儿的?”她直翻白眼,小脸蛋在奔跑之后涨的通红。
“以你的聪明才智,这点事情难不倒你。何况,我们也是才找了落脚之地。”沈叙笑着解释。
“这倒是,我只要打听哪家来了陌生客人就是了。”谢与霏带了两个包裹,她解开其中一个装了酱鸭和酱牛肉的,递给沈叙:“你们先吃着,云七呢?”
她转个身又见羌原僵立的原地一动不动,走过去戳了戳他:“小原你被人点穴了?是沈叙你干的吗?”
她歪头去问沈叙,沈叙咬了一口酱牛肉,笑着摇摇头,也不跟她解释。
未谱和羌原也是好几日不曾吃过东西,乍闻到酱肉的香气,两人口水流得三尺长。
谢与霏“哈哈”取笑两人,又去跟钟潜问好。沈叙也不瞒着她,直接就说这是自己的老爹,却没说这就是钟潜。
这一次疗伤,足足花了两个时辰。
几人等得身体都快冻僵了,农舍的屋门才终于打开。洛予真人面不改色,直接走到沈叙身旁取过一块酱肉吃。
沈叙第一时间冲进门,替云七杳把脉。她躺着床上双眼轻闭,脸色依旧泛着潮红不退。但是体内已经不再是破败之像,已经有了明显的复苏之兆。看来洛予真人的内力,果真能替云七杳疗伤。
沈叙放下心来,宽心之际,他再也不强撑,一头栽倒在云七杳身旁。浑身伤口的痛楚,以及那瓶药粉撕心裂肺的噬咬此时才正式让他倒下。
钟潜后脚进到门里,见此忙把他扶住,又给他喂了不少药粉,哭丧着脸担忧沈叙给他的药粉是否真的能解毒。
“沈叙这是怎么了?”谢与霏凑过来问,在她的记忆中,沈叙从未有过如此虚弱的时候。
那边洛予给羌原和未谱解开了穴道。羌原听到谢与霏的话,便揉着手臂和腿走进屋去:“前几日遇到了几个麻烦,云七受伤了,小沈便吃了当时从我体内提取的毒药。”
“什么?他是疯了吗!”谢与霏顿足:“有一个怪人还不够,他还非要添乱!你们到底遇到什么麻烦了,搞的每个人都这么狼狈。”
羌原摸摸后脑勺,他总不能说去闯了一下生符门的陵墓吧?小谢对他杀了窦长老的事情还耿耿于怀,若是再添一事,不得直接翻脸做不成朋友了。
然而谢与霏却不是个傻的,她已经猜到几人做了什么事。午后她收到沈叙的口信之时,本打算立刻下山来会和。却因为门中突然有消息说先人陵墓被人毁了,才耽误了她下山。
她来此之后,见沈叙和云七杳几人如此狼狈不说,还多了三个陌生人,心中便有疑虑。此刻羌原的迟疑和闭口不言,正好让她确定了心中猜测。
“莫非陵墓是你们几个人毁的?”谢与霏试探着问。
“不、不是……”羌原哪里料到谢与霏一猜即中,紧张得语无伦次。
谢与霏冷笑一声,抱臂而立:“谁允许你们把我撇下,擅自行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