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潜龙?他是我们多年的合作伙伴,你怎么突然对他感兴趣了?”
“我对他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他的女儿和女婿。”言行轻笑,“孙梦佳和白昊,您有印象吗?”
闻鉴勋皱眉:“他的女儿我没怎么见过,但是女婿白昊我有印象,他是孙氏的部门经理,之前带着人来我们公司谈过合作项目,虽然相貌堂堂看起来一表人才,但业务能力不太行,听说不是学管理出身的,不过对化材倒是挺有研究的。业内有传言说他是孙潜龙重点培养的接班人。”
言行诧异道:“他既然不擅长管理,为什么还会成为接班人?我听说孙梦佳有一个在国外念过MBA的亲哥哥,孙潜龙难道没打算把家业传给自己的长子吗?”
“孙潜龙是有一个儿子,叫孙尧,但是他去年坐牢了。”
言行一惊:“因为什么?”
闻鉴勋想了想:“好像是因为酒后乱来,把一个陪酒的姑娘给杀了,判了十几年。”
言行心里一动:“陪酒?受害人是在哪里陪酒的?”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那段时间网上传过一阵子,各种说法都有,但我刚才的那个说法应该是最靠谱的。孙家把消息捂得很严实,他们公司给我们这些合作伙伴的官方说法是孙尧患上罕见疾病要去国外治疗,我们也就假装不知道实情。不过总而言之他是没有继承家业的机会了。孙潜龙的年纪越来越大了,又受了打击,今年年初身体就不太好了,白昊又开始频繁在社交场合露面,所以业内都猜测孙氏要变天了。”
“……谢谢您,闻叔,那我……”
闻鉴勋忙道:“言行,你为什么突然关注起孙家的事情?”
“闻叔,”言行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孙氏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只是……只是董事长前几天突然提出要中止和孙氏的合作,你今天又来问孙家的事,我只是觉得很巧。”
“陆泽锋要中止和孙氏的合作?”
闻鉴勋叹了一口气:“是,你也知道,这三年里董事长不知道是怎么了,先后斩断了和三四家企业的合作关系。和那几家断了也没什么,但孙氏不一样,孙家当年在信达风雨飘摇的时候帮过我们一把,信达化工和董事长本人更是在孙家的扶持下起来的,我们是十几年的老伙伴。现在孙氏高层变动的消息已经是众所周知的‘秘密’,他在这个关口无理由中途毁约,结束合作关系,消息一传出去,我们两家的股票都会受到影响不说,信达的名誉也会受损,所以今天下午开会的时候,几位老董事吵翻天了。”
言行沉默了一阵,才问道:“您同意了吗?”
“我不同意也得同意啊。”闻鉴勋无奈道,“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言行虽然没有去信达上班,但毕竟手上还握有方立礼留给他的股份,尤其是他继承了方立礼“永久合伙人”的身份,拥有决策权,不可能真的像吴竞渡认为的那样是个躺着吃红利的甩手掌柜。更何况近几年他为了调查陆泽锋,私下开始频繁地与诸如闻鉴勋这样的信达高层接触,或多或少了解现如今信达内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原来的董事会里,那些跟着方立信他们打江山的老人当年几乎都反对陆泽锋成为副董,陆泽锋在方芳和孙家以及其他几个合作伙伴的帮助下站稳脚跟后,双方虽然表面上“化干戈为玉帛”,但董事们还有方立礼这个大股东做靠山,依然是一堆“定时炸/弹”,所以陆泽锋上位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设计陆续清理他们。
这十几年间他利用数轮融资,扶持新股东,把那些老股东手里的股份一点点稀释,慢慢将权利收拢到自己手里,一步步成为了信达的“掌舵人”。等到那些老人们反应过来企图抱团弹劾陆泽锋的时候,他们的大靠山方立礼突然去世,继承了股权的言行又太年轻,在他们看来不堪大用,陆泽锋便趁他们军心动摇的时候收买了其中一部分“墙头草”,利用他们的表决权赶走了大部分反对者,旧董事会顷刻间被瓦解。
留下来的老人们大多陆续退休,只剩下几个摆设一样的“遗老”。代替退休股东进公司的小辈都是些被惯坏了的“二世祖”,去国外的野鸡大学镀了一层金,看起来一个个都是人模狗样的“青年才俊”,实际上成天跟陆珩一样到处鬼混,偶尔在公司露面也只能坐在办公室里打瞌睡,秘书说什么就做什么,唯一的贡献就是在文件上签几个字,压根管不了事,在新董事会里完全说不上话。
至于方芳,她生了陆珩以后身体一直不太好,现在年纪大了更没有精力管事,成天琢磨着要言行“继位”,可他偏偏不愿意,久而久之,信达已经是陆泽锋的‘一言堂’。
闻鉴勋试探地问道:“言行,你如果可以来公司......”
“闻叔,”言行直接打断了他,“您知道的,我不会去的。”
闻鉴勋无奈道:“唉,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固执呢!”
“我非经管专业出身,和我爸一样根本就不懂公司运营的事情,我去了能顶什么用?”言行的语气很低沉,“我爸当年在公司里是什么处境,您又不是不知道。”
闻鉴勋又叹了一口气,终究是没再劝了。
言行看了一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吴竞渡,终于下定了决心:“闻叔,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问您。”
“你说。”
“今年五月份开始,信达和哪家基金公司有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