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安排留守在0214的小张接到吴竞渡的电话以后立刻回到了308号包间。

昨晚姜景辉他们点的食物和酒水已经被带走检验了，玻璃桌面上只剩下几个会所提供的统一陈设，东西不多，只有酒水单、花瓶、烟灰缸和固定在桌上的服务铃。

“总不能是用酒水单联系吧？”小张戴着手套把酒水单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咂舌，“真是宰肥羊啊！一杯长岛冰茶三百二，物价局都不管的吗？！”

小张拜读完贵到离谱的酒水单以后把它扔到一旁，摸了摸烟灰缸，又把花瓶里有点蔫了的香水百合抽出来一枝枝细细查看……除了价格，其他一切都正常。

“那只剩下服务铃了。”

他把每个按键都按了一下，守在前台的实习生王越表示完全无异常，就是普通的呼叫服务。

“这就怪了。”小张开始轮流乱按。

前台的语音立刻响成一片。

可怜的实习刑警被接连的“308号呼叫服务！”“308号取消呼叫！”“308号结账！”“308号呼叫服务！”“308号结账！”“308号取消呼叫！”“308号呼叫服务！”“308号呼叫服务！”的电子语音吵得头都要晕了，不由同情起在前台工作的人。

“张哥，”王越拿着手机，“真的就是普通的服务铃！”

“不可能！”小张还是坚持不懈地按，“言顾问说了，肯定有问题！”

王越堵着耳朵大喊：“问题是按了这么久，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啊！不信你听！”

说完，他把免提打开，让小张也感受一下“魔音灌耳”的恐惧。

然后电子语音就停了一下。

小张大喊：“你那边怎么停了？！”

王越被吵得耳鸣，觉得那女声依然回荡在耳边：“是不是按坏了？！”

小张又按了一下“取消”。

王越那边又响起“308号取消呼叫！”的语音。噩梦犹存。

王越惊呼：“张哥，你刚才按的是什么呀？”

小张回想着刚才的顺序，又连按了三下，前台的语音还是没有响。

“是‘取消——结账——取消’！”小张一直用这个顺序按，前台再也没有动静。

小张大喊：“快！我在这里按！你们几个跟着冯老师挨个去所有的房间查，看看有没有哪里在响！”

小实习生一个鲤鱼打挺从转椅上起来：“是！”

四五个实习生跟着带他们的老刑警冯嵩把这栋楼的楼上楼下都跑遍了，也没听见一丁点动静。

领头的冯嵩猜测：“见鬼，不会是在另一栋楼吧？”

一群年轻人又气喘吁吁地跟着健步如飞的冯嵩下楼往另一栋楼跑。

会所的两栋楼虽然连在一起，但是中间居然真的没打通，他们只能出大门转去另一栋楼，但还是一无所获。

一群人跑累了，实在不想再动了，都聚在五楼的最后一间包间里休息。

王越吐槽：“这会所的老板是缺心眼儿吗？两栋楼都连在一起了，为什么不打通？管理起来不是更方便吗？！”

另一个实习生邹让猜测道：“可能是因为老板迷信吧！他们楼里这构造我听说好像是种可以‘聚财’的‘阵法’，可能是怕打通了会‘破财’吧。”

冯嵩道：“真迷信就不会设计成回字形了！我听一些老人说这样的房子不怎么好。谁知道这老板是怎么想的，反正我觉得这地方，古怪得很！”

这群实习生已经被冯嵩带了两个多月了，跟他早就混熟了，于是邹让没大没小地调侃道：“冯老师，封建迷信要不得啊！您看看，这老板连电梯按钮都不肯写四楼，都忌讳成这样了，他这会所不还是惹事了吗？所以说，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根本就是心理作用，除了能被神棍用来骗钱以外，完全屁用都没有。”

冯嵩很耐心地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这两栋楼的构造怪怪的，感觉，好像有点……窄。”

邹让扑哧一笑：“都宽阔成这样了，您还嫌窄啊？！”

冯嵩还是觉得不对劲：“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少了点地方，可能是职业病吧，总疑神疑鬼的。”

他话音未落，王越的手机就响了，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王越忙接起来：“喂？张哥啊，哎呦，您吓死我了！”

小张咆哮道：“你还急死我了呢！怎么去了半天都不回信，发现有哪里在响吗？”

“没有哇！”王越靠在墙上，十分沮丧，“我们跑遍了两栋楼，连鬼叫都没听见一声，你是不是没按了呀？”

小张怒不可遏，按得更用力了，手指快要把“结账”和“取消”这两个按钮给戳烂了：“我一直在按！手指都要断了！”

“等等！”王越突然叫起来，“我好像听见了铃声！”

其他几个人面面相觑，冯嵩道：“小子，你别是幻听吧？我们怎么都没听见？”

“没有！”王越仔细听了一阵，确定自己没有幻听，“真的是铃声！好像……是从墙里面发出来的！”

说完他像只壁虎一样把整个身体都贴在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