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姐妹一时陷入无言以对的时候,沈诗琪轻叹一声,叫来玲儿为她穿衣搭配。
沈柳仍那副心事重重,帘幕密遮灯的境界里轮回,她唤道:“姐,我们去找爹!你要一起来吗?”
“诗琪先走着…”尔后,她回答。
正门口沈诗琪等她,却半天不见人影,她命丫头等着她姐,自个儿先去了她爹书房。
正逢暑节,午后闷热凝滞的空气骤然划过一股燥热的狂风,前院种满了遮阴纳凉的大树,但也不觉得热。
晴天白日,忽见一个人影儿鬼鬼祟祟,那肥胖的体型,府中只有一人,便是张嬷嬷。
她在做什么?沈诗琪心中敲起了警钟。她尾随而去。
不知不觉,竟到了沈老爷的书房,张嬷嬷站门外,瞻前顾后地看了看,随即敲了敲门,犹如主人翁那般的形迹,她自己走进去。
沈诗琪也到达书房,这样贸然进去铁定打草惊蛇,她是沈府管家,亦可以说自己在打扫房间。
她半蹲着,竟不知如何是好,沈诗琪想了一个折,在窗台的纸窗上挖了一个小孔,对孔看去,房间里的全部光景进入眼底。
张嬷嬷先在绕着房间查了一圈,胖嘟嘟的身体挪到书桌前,似翻找着什么东西,又好像不是。主要是老妈子背对她,沈诗琪看不太清楚。
她转了过来,从怀里摸出一件东西,放入香熏炉子里,拿着旁边的火种点了火,徐徐轻烟回旋上升,若即若离,随风而逝的景象,张嬷嬷的脸显得无比邪恶。
此烟有毒!
这是沈诗琪触及到第一感受,她不能放纵老太婆害人之心。
正欲推门,想着阻止她的行为,一道沉稳的声音道:“你偷偷摸摸是在作甚?”
沈诗琪心底里大叫不好,低头软咩咩地道:“爹,我正好来找你。”
沈祁虽疼爱女儿,不免对她的行为举止存在着意见,微微怒道:“找我,何不去前厅,在这做什么?”
沈诗琪无话可说,窗子上还有一个孔,大为不妙,为了不使父亲反感,她性急地推门:“爹,我这不是不想打扰你跟姨娘休息,你快请进!”
她的小身板正好挡住了那个小孔。
“你也进来。爹有些话跟你说。”
沈诗琪:“…”
她张望着,书房里竟没有一个人,难不成她出现了幻觉,张嬷嬷哪去了?这么大一个活人怎么回避?
沈祁见她,依然是东张西望的,拍下桌子道:“你最近几日去了哪里?”
沈诗琪吓了一大跳,规矩地回头看他:“我没去哪…”
“没去哪?”沈老爷怒目圆瞪,“府中的传出来的谣言你会不知,真是越长大越疯癫。”
“爹?什么传言值得你大发雷霆?”
“你个不孝女,老子脸给你丢尽了,连街上小儿唱道:沈府小女,有情郎!
夏风吹,东风凉,谁家娇妻守空房?
有难欲,君帮忙,动似猛虎静似狼;
高八尺,长如棒,活好当下男儿郎;
约诗琪,技术狂,夜夜笙歌如洞房!”
沈诗琪越听越精神,心烦意乱,她拧眉,底气弱弱的:“爹,传言不可信,梁意寒是你同意的女婿,不瞒着你,我去过几次梁府,我俩情投意合,他们怎能滋生这种违心之言。”
言之有理的谬论,沈祁怒火攻心,“这么说,你觉得你都没错吗?”
“我何罪之有?”沈诗琪偏执道。
“好!我养的女儿,还未嫁人就给我闹出这一出,你娘不盯着你,唯恐你私幽人家,私奔逃离沈府。”
“我没有要私奔…”沈诗琪强行顶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难不成我有脚不能外出,一定要在府中熬死每一天。”
沈大当家用手掌拍下桌子,“你还有理了?”
“我说你不得,是吧,自古以来女子在家就得从父,我给你订了这门亲事,不是让你没头没脸跟他在府上厮混,你要气煞我也!”
这举足轻重的一声吼声,惊得沈诗琪把心提到嗓子眼儿上来,浑身紧张得就像拉满了弓的弦一样。
她最近确实过分的得意忘形,如果要她承认错误,她铁定要的。别的姑娘家,可私会情郎,无罪之有,到她这就成了败坏风气,保不定浸猪笼。谣言谁传出来的,可想而知,不是她姐就是她妈的?
沈诗琪渐渐冷静下来,同时想着怎么面对怒发冲冠的亲爹。
莫不是刘氏的枕边风,吹得她爹神魂颠倒黑白不分,亲爹的宠爱看要针对何事,如果梁意寒没有出现,她依旧是爹的宝贝儿。
那就让那个人从头到尾没有出现,装X装白莲装傻充愣谁不会,听劝长辈之言,勇于承担过错。她愿做一只打不死的小强,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