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楚慌张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明珠在你手上,不关我的事!”
随后,她又说:“大小姐该找我了,我得回去了…”
手脚长在她身上,沈诗琪没办法拦住她,即便是从她口里撬出伤害春梅的人,事情可能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她在沈府无亲无靠,身上有的是买不到人心的金银宝贝。她爹是宠爱她,万万不能替一个下等丫头做主。
小楚像幽魂飘飘荡荡地离开,她刚一走后,梁意寒从外边回来了,见她哭腔似的小脸,满心不舍,“娘子?有心事吗?我带你出去耍。”
“不想去,我要当个宅女!”沈诗琪抗拒地说。
“别不开心,你揪出元凶了吗?”
他不用问,也猜到娘子欣然接受婢女满嘴谎话的说辞。
沈诗琪软绵绵地说:“没有进展,我想凶小楚,结果……”
梁意寒体贴地搂过她,轻轻地说:“我命梁铜去查查。”
她口中坚持,“不用!真不用!相公,我想去行乐坊玩。”
“不行!”梁意寒强烈禁止。
沈诗琪倒打一耙,“你刚才自己说的,带我出去浪,现在说话不算话。”
“其他地方都可以,赛马格斗场,射箭场…唯独青楼娘子不能去!”他连哄带骗。
“听着不错的样子!”
梁意寒不断点头,以增加玩乐场所的可信度。
结果,沈诗琪执迷不悟,“可我还是想去行乐坊!”
梁意寒没则,自家娘子的突发奇想总让人无错。
“你要是不让我去,赶明儿我自己去!”
他思前想后,不行,不能放任娘子泛滥成灾的好奇心。梁意寒心一横,被逼无奈道:“娘子想去,也不是不可以,需要换装!”
“什么破要求?”
“嗯哼?为夫来帮忙!”
“别急嘛,我们晚点出去玩。现在我们先去用膳。”
沈诗琪说完。
分股成型的头发,结鬟于顶,没有托拄,使其自然垂下,并束结肖尾、垂于肩上,形成好看的燕尾。
她一解下头上的钗子,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往下落,柔顺细腻。
梁意寒张开手心捞起她的发丝,爱不释手地摩擦着。
“娘子,何时为我盘起头发。”
“大概是新婚大喜之日!你别乱动我的发,换男装?也不知道我没有男装在。”她似麻雀唧唧。
“当真!”梁意寒显得迫不及待,他拿起牛角梳,“娘子,我为你梳头!”
他一梳到底,凝神静气问道:“自古以来‘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娘子可会弃我而去?”
“胡说什么…”
他再梳二道,袒诚相对,“倘若娘子弃我,我的心为蜮,可能会进入冰封的峡谷,永世不得温热。”
骤然间,表白的话流露出来,沈诗琪猝然一惊,握着他的手,软语温言道:“以后再也不理你哩!”
梁意寒梳完第三遍,他哪里肯依,凝视着她道:“你在说一遍?”
“我…”
她的话埋没于难舍难分的唇齿之间,梁意寒则贪婪地吮吸着。
…
夜幕低垂,城中市集笼罩在一派祥和热闹的氛围中。
沈诗琪右手执一把扇子,左手挽着相公的手臂,走马观花,激动不已。每次来集市,她都格外开心,夜晚的集市显得与众不同,可是细细一看好像都一致,一样的喧闹声,叫喊声…
“闲杂人等让开!驾…”一道驯呵声震耳欲聋。
这个时候,官道的行人们纷纷让出一条路。
“娘子往里面走。”梁意寒护着她,把她带进身子的里侧。
沈诗琪说道:“什么人嘛,这么跋扈。夜里街道人来人往,一个人骑着马,黑灯瞎火的不小心撞到别人怎么办?”
梁意寒随她的话,远远地望去,骑马的壮士恰好也回头,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集。他穿着身穿两裆垲,形状似甲似鱼鳞编制而成的盔甲。底色是橙色甲裙,长度已延伸至腹部,小袖口的护腕,戎服裤款式宽松,裤脚在膝下用带扎住。左侧腰身配短剑。
没见这正式蛮横的士兵,沈诗琪琪心里害怕咯噔一下。
他骑马扬尘而去。
紧接着,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飞奔而来,众人皆躲避开来。车夫扬手甩鞭,野蛮道:“驾,快…车轮无眼,尔等平民都让开,谁想成为车轮下的冤魂就送上门来。”
沈诗琪稍事休息之后,又见一辆驰骋的马车,“有没有搞错,先是安排一名士兵探路。什么大官人气派那么足?”
无关紧要的人,梁意寒都不上心,他微微吐了吐气息,迷离的颤音响起:“八成是一位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