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老爷传了家书回来!”玲儿从庭外跑进来。此时的沈诗琪在西院的一颗香樟树下,吹凉风,怀里搂着一本书,靠在躺椅上喝一口龙井茶,闭目小憩。
玲儿的步子越走越近,她挡住了上方的光影,沈诗琪很细的声音说:“我爹回来了吗?”
“不是的小姐,老爷需要三日后回家!”玲儿回道。
“我爹的家书,拿来给我看看!”沈诗琪摊开手。
玲儿为难道:“书信在夫人手中!”
沈诗琪吩咐她:“哦,那行吧!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我睡午觉!”
玲儿小声地埋怨:“大小姐已醒,我想去伺候她,就小小姐事多,让我收拾这处理那。”
可是,话刚落音,院门口出现一位男子,长相俊美,一身墨色短衫衬托着他修长的身形。
正是那日拐跑小姐的未婚夫梁意寒。
他的手臂弯曲,把手指放在穴位上,手指一弹,朝她隔空点穴,玲儿动弹不得,不能开口,眼铮铮瞧他一步一步走进院子,甚至走到沈诗琪身边。
梁意寒缓缓地蹲下身,炙热的双眸盯着沈诗琪,她当真很爱睡觉!他伸出一根食指,略过她的脸颊,趁其不备,将耳边弯弯的一缕发丝撩起,缠绕在手指上一圈又一圈,注视沈诗琪的眸色渐渐深邃。
“好啊!趁我不注意吵我睡觉?抓住你!”
沈诗琪声音又尖又嗲,就像猫向主人讨吃时的叫声。
一个人哪有那么快睡熟,在他出现就听到动静。
梁意寒听到这番轻得像隔靴搔痒似的话,觉得非常有趣,愣是没完没了的逗弄玩乐当中。
目睹一切的玲儿,心里自言自语道,老爷许了小姐的婚事,这个男人得到特许,自由出入沈府,动不动就上门找沈诗琪。自从他来了,每每与他私幽的小姐,完全忘记自己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秉着好意,不希望她跟大小姐一样为男人想不开。玲儿瞪着这个带坏沈诗琪的男子,她很不喜欢这种江湖人,眼神怪异一脸凶相。
梁意寒眸子微挑,若无其事地动用内力,玲儿的身体慢慢旋转,反方向对着他们。
他玩得开心,“娘子,你的发丝细如鸿毛。”
微风吹拂着她的发丝传来淡淡的麝香味!梁意寒轻嗅着那发丝间一缕清香,根根发尾,随风扫过他的面容,痒痒的触感带着一丝莫名的悸动!
沈诗琪的眼睛微微一眯,出现眩晕感,她说道:“相公,你最近几天有些无聊啊?”
梁意寒缓缓地问:“听你的意思,娘子一定是嫌弃我,时常来找你?”
明媚的眼睛带着宠溺,他眼中只有她。
“哪的话?”沈诗琪嘟起嘴,模仿他的动作,拿着他柔顺的发尾,放在唇边,轻轻地吹一吹。
“娘子看得什么书?”梁意寒眼中带笑。
她娇媚的声音道:“你说的这本吗?《绝情记》,讲述得神影的爱情故事。”
“什么样的故事?”他充满好奇。
沈诗琪悠然自得靠在躺椅上,冲着他勾勾手指,“你过来,且听我说来…”
言语刚完,梁意寒顺从地配合,沈诗琪搂着他的脖子,嘴角溢笑:“相传远古时期,有一名叫绝的上仙,下凡历劫。一道巨雷把她劈死了,死后自会长眠。有一天她的影子醒了,每天守着尸体。你猜怎么着?自然而然的情况下影子对绝产生了爱意,直到绝醒了,影子也消失无终,他留下一句话:愿与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是个悲剧?”
沈诗琪偏头道:“是个喜剧,你猜后来怎么样了?”
梁意寒冥想半刻,说道:“绝的一种劫数,上仙空虚,面对现实,他善用诳语的方法,哄骗自己,自说自话!”
“猜错了,你简直是榆木疙瘩,不解风情,美好的爱情被你一言道损。”
梁意寒:“?”
“绝的影子,也就是她的爱人,本体分解出来的异体,绝本身是雌雄异株的上仙,影子爱人化成人形,长得好美,大概跟你一样。”沈诗琪抿嘴笑。
“跟我一样?”他后知后觉,“这个故事假的?诓骗为夫?”
“哎呀呀,我夸你呢,别恼!”
沈诗琪侧过身,躲到藤椅的另一边,手里捧着书,梁意寒过来抢,她护在胸口,得意忘形地笑着,“别抢,我给你看,我怕痒你离我远点。”
“影子夫君不愿意远离绝!”梁意寒代替影子答,他整只手臂圈着她不动弹,行为看似简单,实则不好挣脱。
“不愿意也得怨你,故事是真的,书里这么写!影子挺傻!”沈诗琪说着,热情地拥抱了他,在他脑门上么哒一下。
梁意寒微愣,几乎同时没了表情,这个可爱的变化,沈诗琪看在心里,心底乐开了花。
这个男人有点纯情,故作深沉,热烈而又含蓄,如宣纸沾上一点墨水,划不开的情浓墨重。
她凝视着他,两个人陷入无声的绝境中,梁意寒唇角勾起,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你不许笑,我要回房去…”沈诗琪脸颊红了一半天,她将书轻轻一推,起身离开了躺椅。
梁意寒跟着过来,她立即把门一拴,阻拦道:“听说小女子的闺房,未婚夫君不得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