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木门前,探了一眼室内,她的婢女跌倒在地,一个劲哭哭啼啼,而沈柳,一副傲慢无礼的神色。
沈诗琪见到这些,她紧紧地攥着拳头,而后掌心一点点释放手指的压迫。
她眼中的一抹无名怒火,眨眼间恢复如常,含笑进门:“大姐,对不住,让你久等了那么久。”
沈柳先声夺人,满口胡言:“诗琪,你怎么才回,这个贪财的婢女竟偷你东西。”
她这般说着,眸光流转闪过一抹寒厉,瞪着春梅。
沈诗琪坐凳子上喝了几口水,手抖的厉害,忽地,把茶壶扔在沈柳面前,吓得她一怔。沈诗琪趁机大力拍了下桌子,一声巨响,凶狠的语气逼问:“春梅,我带你极好,你有什么不满意,偷自家人。”
“小姐,不是的,我…”春梅害怕地扫一眼沈柳。
“我大姐教训你,你是不是不服气,错哪了?你终归是低人一等的下人,府里供你吃穿不愁,你要知恩图报,我如何跟你讲得,凡事能忍则忍,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抢不来,偷抢来的,注定不得安宁。”
沈诗琪声音染上几分隐怒,比平常高几分,她雷霆之怒大发一通。沈柳未见过她这副模样,捏着手帕捂着小嘴。
整个房间的温度都要下降了几度。
“抱歉,大姐,让你见笑了,春梅不懂事,总是让我失望。”
沈柳好心关心:“诗琪妹妹,这婢女何必让你发怒,直接撵她出府。”
“姐,毕竟她服侍了我母亲,我不好做,你先回去,晚些时候我带她向你赔礼道歉。”沈诗琪扶额,一副难办的样子。
她猛的站起,环视闺房,找到一个竹编的藤蔓,“既然手脚不干净,惩罚少不了。”
“那行吧,我就先离开。”
沈柳搔首弄姿,嘴角上扬,带着满足的优越感离开。
沈诗琪随后关了门,跑到春梅面前,小声说:“待会,我打你,你负责叫,懂吗?”
春梅止住了眼泪,一愣一愣的。
她提起蔓藤打在桌子上,一边拉上帷帘,嘴巴张开,轻声呼应:“叫啊…”
傻婢女,终于反应过来,她撕心裂肺吼道:“………啊………小姐………我下回不敢了,饶了我吧………啊…………好疼!”
她伸出手,食指示意“OK”!很好!继续!
“我让你偷东西,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沈诗琪一边漫不经心地抽着,一边看着掩耳盗铃的偷听者。
直到对方离开,她收了手,就这么几下把她累苦了。
她瘫坐在椅子上,春梅挪动身体抵着她。
上气不接下气,狼狈不堪地说:“小姐,对不起,大小姐要来拿你的贵重物品,都是姚姨留下给你的,我不中用,任她随便拿,还……”
“别哭了!”沈诗琪用指腹搽她脸颊的泪水,唉声叹气道:“东西能值多少钱,她要随便拿,你阻止她,还不得打你,气急败坏的情况下,说不定把你打死,东西值钱,还是命要紧呐?”
“对不起,可我觉得小姐你太任她欺负…”
沈诗琪毫不在乎道:“又不会少块肉,无关紧要!”
也不知她哪来的豁达大度,有时候,春梅看不透她家小姐的性子,偶尔温柔体贴,偶尔暴脾气,正如刚才,那一通话,她盯着大小姐的眼神,居然带有一丝胆怯,唬得沈柳也跟她一样呆傻。
沈诗琪找来干净的白布,抽屉柜里摸索了半天,搜出一只药膏。
她快速地拉起婢女,动作缓慢,扯开衣服,“抹点金疮药,她打你,你不会防着自己的脸,要是留疤以后嫁不出去了。”
春梅哽咽不已,几乎难以言喻,她用袖子抹了下脸,声调带着哭腔:“小姐,我当时没在意,我只能不让大小姐拿东西。”
“你呀!蠢不蠢!”
她信誓旦旦:“小姐,我不嫁人,一辈子伺候你。”
沈诗琪摇头:“什么傻话,我可供不起,我会努力赚钱,送个相公给你!”
“才不要。”
“由不得你!”沈诗琪逗笑她。“待会我们溜出去玩。”
“不太好吧,被夫人发现会惩罚我的。”
“你嘛,留在府里养伤,我自己出去。”
沈诗琪兴致勃勃,一会儿她就正装待发。
把自己化妆化成一个老婆子,穿得粗衣旧裤,又在院子里捡了一根木棍做拐杖。
就这样高兴地跑出去了。
沈诗琪从旁门溜出,市集好繁华,纷纷攘攘。
街上买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连成一片;酒店里,小二端着酒菜飞快地穿梭着,还不时传来猜拳声,谈笑声,杯盏碰撞声……
连排的摊位,有热腾腾的重阳糕;有香气扑鼻的春卷,油酥饼;有清淡口味的面皮儿。
店小二手中拿一条白巾,面带招牌式的微笑,叫卖道:“客官,吃点什么,往里面请。”
她摆手谢绝。
沈诗琪拄着拐杖,兴高采烈地走到偏僻的旮旯胡同里,隔壁是一家客栈。她瞅着来来往往就去吃的人们。
客栈邻边的一桌客人,是两位清裳壮士,他们在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豪爽的大快朵颐酣畅淋漓。
浓眉汉子搽了一下嘴巴道:“近来,四处奔波的朋友,都聚集在城里。”
“城中郊区的林里,听说有人死在那里,死相很绝望,手脚都砍没了。”另一位脸颊消瘦的青年附和。
“我自然知道,唉,今早衙门派人去了查案?”
“怎么说,是谁如此歹毒心肠,吓得城中百姓半夜三更都不敢出门了。”
狭义之心的壮士,干了一碗酒,神秘兮兮:“我知道,据说毛贼溜进沈霸镖局偷东西,至于偷何物,听说,哎,你靠近一些,偷的是一本绝世秘籍令~”
沈诗琪偷听了半晌,眼睛一亮,走了过来,凑近问道:“壮士,你说的哪户人家?”
青年观了一眼沈诗琪,挑眉道:“大娘,你也喜欢听八卦,早点回家做饭去吧。”
“咳,小兄弟,我有个儿子,样样不中用,吃喝嫖赌,正想送去镖局锻炼身板,不知沈当家的收不收。”
壮士食了一颗花生米,问道:“贪生怕死之徒,可能不行,人人都羡慕镖局的丰厚俸禄,做得事可不是你老人家能想象到。”
沈诗琪摸了摸口袋,怪里怪气地说:“此话怎讲?镖局押货,深山老林遇土匪,难道谋财害命。”
“你兴许猜对了!”青年点头。
“你又没在镖局做事,你怎知实情,道听途说罢了。”
“哎…大娘是你同我们聊,现在怪起我们来,你好不讲理啊!”壮士喝的有点醉。
“…你有理!真是!我回家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