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强烈抗议着,又重复一句:“我跟他生活了半辈子,他几斤几两我能不知嘛!可不就是愧疚,他啊,将络前辈杀死,出于好心养着你。”
她这样一辩解,养父慈祥的外表下竟然如此恶毒、内心阴暗。
只言片语,都是他们一家人的不和气,沈柳生于破损不堪的家庭,一时得不到重视难怪会轻生!沈诗琪垂下的眼睑,遮住了基本的情绪。
她不在乎谁给她下的毒,都是出于妒忌跟凶狠的内心。
“没别的事,我回房!姐要归来,姨娘也应该打扮打扮…”沈诗琪抬头道。
“诗琪…”刘氏似乎还有话说。
她头也不回地说:“谢谢你的提醒,我会防着点!”
刚行至院子,红叶迎向她,满脸担心地问:“夫人找你何事?理因我陪你去,以防不测!”
“没事,别担心,我姨娘找我叙叙旧,这不,柳儿姐快回来了嘛!”
“是吗?”红叶疑神疑鬼。少夫人不肯说,她不好强问,她总是有事藏心里头。
沈柳省亲这一天,府中瞬间热闹起来,看看总觉得虚假。
她跟煜王爷在正厅同老爷闲聊,沈诗琪是个外来女,自然上不得厅堂,即使能去,她找了借口躲开了,避一避总是好的。
正月里,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只有风儿徐徐地吹着。真是个好季节!沈诗琪在园子里逗着丑丑玩,这家伙不怕冷,又不惧热,正懒洋洋地敞开白白的肚皮晒太阳。她用一支毛笔戳了戳它,“你倒好,懂得享乐,你主人还没这福呢!”
丑丑傲娇地翻了个白眼。
沈诗琪再次任劳任怨地摩擦着它的肚皮。
碧园里的梅花、一品红等花傲然地绽放。沈府的主子们带着稀客在游逛欣赏。
“王爷,你瞧这花凌寒留香 …不可多得!”刘氏卖弄道。“我自见这花就喜欢,托下人们多摘种了几株。”
“夫人所言极是,好一朵孤芳自赏的梅花。”
…
一闻,沈诗琪搂过丑丑,小声说:“咱们走!”
还没走出几步,身后的沈祁喊道:“诗琪,王爷面前躲什么,还不来拜见!”
该避的躲不了,她停住脚,做了个恭谨的鞠躬。
“沈小姐,真有闲情…”煜王爷笑道。
“如没有别的事,小女子先离开…”她站得颇远。
杨煜打听着:“梁少主…近来可好?”
“不太清楚!”
“旭阳教在追杀他!”
闻声,沈诗琪面对他,眉眼冷了几分,“不知梁少主犯了何事?”
“他啊…沈老爷知道吗?”杨煜将话题抛给站着不说话的人。
沈祁意味不明道:“梁意寒跟旭阳教牵扯不清,诗琪你还是无需过问。这样的浪荡子不适合做我的女婿。”
“这话说的,诗琪中意他,老爷何必棒打鸳鸯…”刘氏打岔。
“你个妇人之见!当初我被他骗的好苦,他曾经是旭阳教的一员,背地里勾结同党,来断我财路,亏我这么信任他,你看看他做的什么事!”
杨煜笑着说:“岳父大人,不必在意,我已委托知府一派,全程护送沈霸镖局。”
“承蒙王爷厚爱!”沈祁感激不尽,五体投地。
刘氏在一旁附和地笑,她的眉眼带笑朝着沈诗琪,挑了一下,以一种洞察一切的神色在炫耀。
沈诗琪敛眉,这时候不宜撕破脸皮,假以辞色:“爹,梁意寒是什么样的人,我一点都不清楚,小女子愿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姑娘好情深!本王佩服!”煜王爷为她鼓起掌来,脆脆的声音好似一道讽刺。
“可能是情深缘浅!”刘氏语调斯理,“老爷没关注你,你也别竟想着那个贼人,梁意寒是旭阳教的走狗,人人逐杀,王爷明查后,已派人暗杀。你爹年前遭罪,年后怎会放任梁少主危害他人。你真诚的喜欢他,然而他呢,铁了心与岳父为敌,这让你爹如何是好?”
“那爹现在什么意思?”沈诗琪超乎寻常的冷静。
沈祁语重心长说:“爹疼你,不想你受到伤害,劣迹斑斑的这人不能做你的相公,改日再为你谋一段佳缘!”
沈诗琪如鲠在喉,硬是说不出话,跟梁意寒的过往如云烟…
她怀里的蜥蜴不知不觉地冒了出来,圆枣般的眼睛瞪着他们三个。它爬了出来,腾空而起,扑向沈老爷,揪住他的脖子,对着狠狠地一咬。
“啊…什么东西?”沈祁惨叫一声。
一阵风似的,蜥蜴报仇后,溜进了草丛里。
“老爷没事吧,什么东西,我也没看着,诗琪快叫郎中。”刘氏慌里慌张。
“好的!”沈诗琪提起裙边往外走,唇角含着一丝笑走远了。
煜王爷见证了这一切,不可思议的望着远走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