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也叶柏呈的母亲。

徐沐泽往后抽回手，放弃挣扎一般靠回墙上，努力调动脸上肌肉，勉强挤出一个意义莫名的笑来。

“夫人，你起来吧。这么跪着，不是要折我的寿吗？”

可她分明要的只是他的命。

谢锦云抬起头来，左眼那颗泪终于在她抬头的瞬间掉下来了。

这一刻她演技爆发，就连眼泪也像有了自己的意识，在委屈就这么久后，终于自暴自弃决了堤。

“小泽……”谢锦云竟会犹豫。

徐沐泽低笑：“夫人，您有话直说好了，现在你想让我怎么做，您吩咐。”

谢锦云仰着头，沉默地看着他。

“等了两年多，七百多天，这么长时间，您时刻惦记着我，所以您不会没有任何准备吧？”

徐沐泽顿了顿，一只手抚上心口，嘲讽地笑起来：“如果就这么躺进去，被他们往这里划一刀，我怕我会忍不住跳起来。”

谢锦云跪着往前挪进一步，她的双手蛇似的昂起头，试探着再次缠上徐沐泽的手。

她的手冰凉，从徐沐泽的手指一直冻到他的心口，他却没再抽手，只是似笑非笑垂眼看着她。

“礼服。”谢锦云的泪没有停，声音却平静得停不出半点情绪。

“礼服？”

谢锦云看着他：“每一次重要时刻，小呈都会准备一样的两套礼服，今天我也准备了，放在小呈的床上。”

徐沐泽笑起来：“早上看了一眼。所以呢，我现在要去穿上它吗？”

谢锦云手上突然用了些力，仿佛是在给徐沐泽某种信心，又笃定道：“我的心意，你不会拒绝的，对吧？”

“用心良苦，我怎么会拒绝。”

徐沐泽笑笑，从谢锦云脸上抽回视线，同时推开她的手，从她面前走开。

“徐忠……”谢锦云在身后开口。

徐沐泽站住，她起身走上来，站到他身边。

他准头看她。

“放心，”她说，音量小得像耳语，“叶家不会亏待他。”

徐沐泽一怔，接着笑道：“他应该会感激您的好意。”

“小泽……”

“再见。”

徐沐泽走开，一步步仿佛踏在刀尖上，终于走到抢救室门口。

门紧紧关着，人在外面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

哪怕里边正在上演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搏斗，哪怕叶柏呈就在那里，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