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季潍，陪我去看个电影。”

“两个大男人看什么电影。”

季潍不满地在床上翻了个身，好不容易休息，孔毅居然要喊他去看电影，叫他去网吧开黑还能理解，他又不是gay，为什么要跟男人出去看电影。

Gay？

嗯？

对，他不是gay。

他一睁眼就给段向宇发信息：“早安。”

虽然炮友之间只在有需求的时候才联系，但季潍的目的可不是炮友这么简单，他需要曲线救国，重新追回段向宇，从这段时间的相处来看，他知道，段向宇心里也有他。

“快点，我女朋友跟我吵架，放鸽子，免费请你看电影！”

“再过俩小时啊，我在检票口等你。”

“你他妈事b。”

季潍翻身起床，又看了一眼，段向宇没有那么快回信息，于是他又发一条过去：

“今晚，有空吗？”

到了电影院，季潍揉了揉头发，旁边路过的女孩都在看他，孔毅叹气：

“帅哥不梳头也有人看。”

“什么电影啊。”

“我看你真是土炮一个，段宴宁主演，你不认识吗？”

“谁啊。”

“草，我女朋友巨迷他，我怎么知道。”

“行吧，检票了，我进去再睡会儿。”

可惜，季潍根本没有睡着。

孔毅倒是睡着了。

他看着大荧幕上的脸，脑子“轰”地一声爆炸了，此刻手机震动，他滑开一看，是段向宇的信息——

“今天没有，明天早晨9点半可以。”

又是一个地址。

季潍握着手机，这次一个字都没回。

段向宇，段宴宁。

……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慢慢地，他在脑中回忆起曾经过往的画面，盯着大屏幕上段宴宁的喜怒哀乐，心脏一瞬间停止跳动，血液不再流动，浑身发冷，他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嗯？电影结束了？”

直到灯亮，孔毅发现坐在旁边的季潍直愣愣地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滚动字幕的电影屏幕，拍了拍他：

“走啦，散场了。”

“这电影有这么好看？”

其实季潍一个字没看进去，他全程都在看段宴宁的脸。

他长着一张跟段向宇一模一样的脸。

如果段向宇清冷孤傲，那么段宴宁灵动明艳。

那晚，段向宇给季潍发了几次信息，季潍都没回，他回家就把段宴宁的电影看了个遍，一夜未眠，一直看到天亮，父母给他打电话，让他周末回家吃顿饭，他说了个理由就推脱了。一晚上看完所有电影，烟灰缸里的烟头堆积成山，他指尖泛黄，电影越看，心越冷，尤其是《无声》，段宴宁饰演的少年穿着松垮背心倚靠在街角，烟雾中凝视镜头的场景，简直就是当年在破败小宾馆门口招手的少年。

季潍洗了把脸，两手搓脸，看着镜中憔悴的自己，勾起唇角，他现在只想笑。

他看见手机上的时间逼近九点，便出了门。

嘴上叼着烟，来到段向宇给他的酒店地址。段向宇刚洗完澡，穿着白色浴袍，揉着头发从浴室出来，他见季潍来了，也没察觉他的不对劲，只说：

“等我吹个头发。”

下一秒，季潍逼近，脸色阴沉，淡淡地问道：

“段宴宁是你什么人？”

——轰。

这句话把段向宇问懵了。

他佯装冷静，背对季潍而站，心想，果然还是知道了。如果他“亲爱”的弟弟不是大明星，那么季潍这辈子也不会知道他有个双胞胎弟弟。

“我弟弟。”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有弟弟？”

段向宇一愣。

季潍从来没有这么冷漠地对他说话，他放下手中的吹风机，转过身对季潍道：

“我们俩只是解决彼此的生理需要而已，为什么要跟你……”

季潍把段向宇逼到墙角，两手握住段向宇的双肩，微微晃动。

段向宇被他的眼神震慑住，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季潍，眼中充满红血丝，犹如一头困兽，眼袋深重，精神不振，浑身充满伤痕又不肯疗伤：

“那从前呢？”

“向宇。”季潍哽咽了一声，“我知道自己从前做了不好的事情，我对不起你。”

“可你呢。”

“你是不是也有事情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