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绍堂想要多知道秋家琛的事情,可总不好开口直接要求对方说给自己听,像是强迫。更何况,梁绍堂总会看的出秋家琛总是会时刻表现出一种戒备的状态,不止对他,也对出现在其周围的所有人,仿佛这种防备感是秋家琛与生俱来的。
只不过,这种防备,貌似对许鸿,程度就稍微好一点。
两个人总是谈一些工作上的事,虽然范围不怎么共通。秉着自己先要先有诚意的精神,梁绍堂有时候会给秋家琛说一些自己的情况,比如他的家庭,比如自己上学的经历,比如大学期间打工的事情,比如刚刚步入社会求职的事情…
其实是吃了很多苦,才有现在的梁绍堂。但他没有告诉秋家琛那些他走过的弯路,受过的不公平对待。在梁绍堂眼里,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甚至都记不太清当时的感受。他只是挑挑捡捡,分享一些有意思的趣事。
梁绍堂觉得自己很像一个开屏求偶的花孔雀,有些滑稽。因为自己其实是个不怎么有趣、甚至是无趣的人,这些个稀少的有意思的事情还都是他倒空了记忆挖出来的。或许秋家琛更容易喜欢像许鸿一样轻松一点的人。耿直的活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想要隐藏自己的这个缺点,下意识地想要在秋家琛那里挽回一下自己一贯沉闷的印象。
幸好秋家琛没有冷不丁的问他,你为什么给我说这些。想想,自己还真说不出口。秋家琛往往都是静静的,没有发表过什么意见。梁绍堂观察过对方,这些都没能把秋家琛逗乐,秋家琛像是若有所思,也基本不发表意见,只是听。梁绍堂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不是谈生意谈的久了,连讲故事都像是作枯燥的报告,忍不住会怀疑是秋家琛其实是不是开了小差,并没有听他在讲话。
秋家琛很少接话,梁绍堂拿不准对方是否愿意继续听自己单方面的叙述。
直到有一次。
梁绍堂讲了自己高三缺席大半年的晚自习去打工时,看到的逃课的同龄人,为了躲避老师做出的好玩的事情。
秋家琛少有的接了话:“所以说,其它的事情占用了你的学习时间,因此才会考到一个国内一般的学校吗?“
梁绍堂张了张嘴,给秋家琛夹菜的筷子放了下来,说:“可能是吧。“
“这样不是不正确的选择吗?“
“……”梁绍堂搁下碗筷,说,“没有什么正不正确,当时我只是想,如果我能多少挣一点钱,父母可能就会少一点负担。“
秋家琛又问:“如果你在一个好一点的家庭环境下,会有一个更好地生活吗?”
梁绍堂沉默了,最后说:“也许会吧。我没有想过。”他不确定自己当时的神情是什么样的,但他觉得这个事情是严肃的:“不过,我从不认为这样不正确。家庭环境是既定的,或许比同龄人会辛苦一些,当年我也许没有什么能力去改变,但我做了我能做的,而且我也因此而成长,我不后悔。”
如果父亲没有生病,可能自己真的会考取一个很好的学校,毕竟他成绩一向好而且稳定,但高三那年真的是没有办法,四处奔波,年少的他每天都在担心会失去父亲,家会不完整,连睡眠都难保证。但他从不会去思考那些不实际的事情。
秋家琛隔了很久才有些反应。
梁绍堂发现,这样做其实还是没有引出秋家琛讲一讲自己的事情,甚至几乎从未提起过。除了秋家琛就读的大学,他无法进一步了解秋家琛的情况。
他有些冲动地说出了口:“你呢?”